學達書庫 > 香彌 > 元帥娘子求下堂 | 上頁 下頁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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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連沉吟道:“我想陛下也許是不希望元帥手上擁有太多兵馬,元師先前接收諸皇子所余兵馬,目前手握六十萬大軍,對陛下來說是個威脅,此番刻意讓元帥只點齊十萬大軍,怕是有意削減元帥的兵權。” 他是數人中年紀最長的,年約三十,面容削瘦,一臉書生模樣,是上官鳳馳的副將,同時也是軍師,因此營中的兄弟都喊他軍師。 “軍師的意思是說,陛下是擔心元帥會叛變嗎?”林廣飛直問。 看了眼眾人,風水連忖道:“所謂功高震主、樹大招風。如今叛軍已全都剿滅,也許陛下不希望元帥再返回都城。” 秦笛憤怒道:“陛下是覺得元帥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想一腳踹開他嗎?” 林廣飛也虎目怒瞋,“要不是元帥幫他擊敗那些皇子的兵馬,牧隆瑞哪能安穩地坐上那把龍椅,他要是敢對元帥不利,俺就將他從龍椅上揪下來!”他們幾人都是跟隨上官鳳馳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們效忠的是上官鳳馳,可不是那個牧隆瑞。 聽見他的話,上官鳳馳喝止,“廣飛,不得胡說!” 被他一喝,大帳裡肅然無聲,數人全都望著上官鳳馳,只見他垂眸思忖須與便走到案前坐下,提筆擬了道奏摺,命人快馬送回宮中。 臣稟陛下,青州守軍僅有十余萬,眼下又折損一半,只餘數萬,倘只率十萬兵馬前去馳援,以十余萬兵馬對付蠻兵四十萬大軍,只怕不足。臣不怕戰死沙場,只怕萬一臣戰死,未能守住青州,讓蠻兵長驅而入,占我疆土、禍我百姓,我朝危矣,尚祈陛下定奪。 看完上官鳳馳快馬命人送來的奏摺,牧隆瑞望向護國大將軍翁仲林,“依你看此事該如何辦?” “稟陛下,蠻族各部今次集結四十萬大軍壓境,來勢洶洶,青州守軍幾乎被打得潰不成軍,只讓上官元帥率領十萬兵馬前往援助,確實有些少。”翁仲林坦言。 “上官元帥一向蹺勇善戰,英勇無匹,況且他素來擅長以寡擊眾,這些兵馬還不夠嗎?”牧隆瑞長指輕扣著桌案,面色冷凝。 聽出含意,翁仲林立刻附和道:“陛下所言甚是,上官元帥確實用兵如神。” “但依他之意,似乎嫌十萬兵馬少。” 明白他是忌憚上官鳳馳手握重兵,翁仲林尋思須與才提議,“陛下不如先順他之意多派些兵馬給他,再派名信得過的將領隨行,暗中學習上官元帥調兵遣將之法,再伺機控制他麾下兵馬。” 牧隆瑞面露贊許。“愛卿所言甚是,為了慰勞上官元帥的辛勞,除了派副將隨行,朕再賜他兩名美妾,貼身服侍,以免他思念府中嬌妻。” 先前上官鳳馳擅自迎娶二皇兄之女為妻,已令牧隆瑞頗為不快且心生猜疑,但他手握重兵,又要仰賴他平定叛軍,是故隱而未發,現下所有叛軍都已剿滅,他亟想奪回上官鳳馳手中的兵權。 否則以他的勇猛善戰,若哪日叛變,朝中只怕沒有將領對付得了他。 翁仲林立刻躬身道:“陛下英明。”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 證候來時,正是何時? 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夜半時分,寢房裡點了盞油燈,牧頌晴睡不著,坐在桌前繡著衣裳,她一針一線仔細地繡著,因為上官鳳馳的名字有個鳳字,因此她在為他所做的每件衣裳袖口處皆繡上一隻鳳凰來代表他。 一針一線,也將她的思念密密地繡上。 待將兩邊的衣袖全繡好後,她輕輕撫著剛繡好的鳳凰,想起午後時讀到的一首句子,不禁低聲吟著,“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這就像是她的寫照。以前不懂思念之苦,如今卻為思念所苦。 上官鳳馳這一走,至今已快三年,他剿滅叛軍後又立刻率軍前往青州退敵。 戰事一度吃緊,所幸之後傳來捷報,她以為他很快就能班師回朝,孰料,陛下為防蠻兵有變,命他長駐青州,夫妻倆從此相隔兩地,無法得見。 “上官鳳馳,我很想你。”望著燭光,她喃喃自語。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如此思念他,那種思念就仿佛是無數蟲子在心頭撓著爬著,癢得受不了,卻又無處抓起。 對他的思念一日比一日深,每每夜半時分聽到屋外有什麼動靜,都會以為是他回來而驚喜地開門查看,但每次都希望落空。 她細細回想著,自己是從何時開始把他給放在心頭的?是當年他離開青州,投效陛下時?或是娘親求他娶她,而他答應了娘親的要求時? 或是……更早之前? 想不出來這相思是從何開始,只知當自己發現它在她心上無聲無息地蔓延開時,她已被思念給淹沒了。 想他時,她便翻出他寫回來的信一讀再讀,每封都很簡短,只有寥寥數語。 “你寄來的衣裳和鞋子已收到,很合適,青州一切安好,此時都城天氣應已漸寒,記得多添衣。” “昔日將軍府已改成元帥府,也命人照看你昔日所住別苑,一切仍如從前。” “今年別苑裡的李花開得稀落,也許花樹有知,亦在思念遠在都域的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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