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娶你添好運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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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人性情圓滑,平常不輕易開罪人,但是據他透過宮裡的關係打聽,這回他之所以丟了吏部的官職,是季長歡向皇上提的建言,這可讓他極沒面子,惱羞成怒之下,他便不管不顧的與季長歡杠上了。 歐水湄偷偷翻了個白眼,他人都來了,靈議他不成?不過她也懶得多搭理他,敷衍道:“沒意見,您老愛聽就聽。” 安排了饒國公和歐水湄會坐下後,嚴國濤親自坐到堂上問案,拿起驚堂木重重一拍,喝道:“帶原告周氏上堂。” 衙役很快從側門將周氏帶上來,她穿著一襲略顯陳舊的暗青色衣裳,頭髮梳得整整齊齊,上堂後便跪下磕頭,呼天搶地的道:“民婦冤哪,求大老爺替民婦一家作主,替民婦無辜被害死的女兒討回公道。” 嚴國濤拍了下驚堂木,喝問,“周氏,你可知道誣告是要判重罪的?” 周氏一楞,看向饒國公,卻見他低頭垂目,她心慌得動了動嘴唇,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饒國公這才徐徐抬起眼,開口道“她既然告上大理寺,便是有冤屈,好端端的豈會隨便誣告旁人。” 周氏趕緊附和,“沒錯沒錯,民婦確實有冤屈。民婦的女兒前日被我那侄媳帶去醫館,說要為她治病,哪裡知道我女兒活著進去,卻是橫著出來,定是有人害死了她,她死不瞑目,求大人懲治害死她的兇手!” 昨日經過饒國公的指點,她這番話說得頭頭是道,甚至不管歐水湄認不認,刻意將她說成是自己侄媳,有意藉此抬高自個兒的身分,來壓歐水湄一頭。 “你狀告你女兒是被季夫人所害,但據本官調查,那日她乃是好心送你病重的女兒前去醫館治病,是因她病得太重,回天乏術,這才死在醫館裡,何來冤屈?” 嚴國濤也知周氏與季長歡之間的關係,看出她刻意將歐水湄說成她侄媳的用意,並沒有配合她,仍是將兩人視成一般人,而非親屬關係,畢竟若是承認歐水湄是周氏的侄媳,這麼一來,她和季明昌就是歐水湄的長輩,侄媳毆打長輩可是大不敬,不論是非對錯,總會教人非議。 “那全是大夫的片面之詞,當時民婦一家並沒有人在場,哪裡知道是不是真如那大夫所言,民婦只知道去看女兒時,只見到女兒冷冰冰的屍首,她的死分明有蹊蹺,求大人明查,讓民婦的女兒能死得明白。”周氏啜泣指控。 嚴國濤見周氏不像昨日那般有如潑婦,今曰話說得有條有理,心中明白她定是經過高人指點,暗地瞥了眼饒國公,略一思忖,他命人傳喚醫館裡的人過來問話。 醫館的人昨日便收到今日要過堂的傳喚,已在堂下等候,不久便被帶至堂上。 “你們何人是當日的坐堂大夫?” “稟大人,是草民。”一名身材福泰的中年男子出聲表示。 “你將前日季夫人帶周氏的女兒前往醫館的情形詳述一遍,不得隱瞞。”在兩邊都得罪不得的情況下,嚴國濤只能公正問案,這樣一來兩邊應當都無話可說了。 “是。那日季夫人帶著那姑娘進來醫館讓草民診治時,草民發現她身子過度虛耗,又操勞過甚,再加上先前染了風寒沒有及時治療,這才病入膏肓,而後又發現她面黃肌瘦,瘦弱得幾乎只剩下骨頭,身上還有不少新舊傷痕,顯見平日時常遭人虐打。她被送來時只剩下一口氣,草民只得用藥吊著她的命,可也沒讓她撐太久,翌日清晨她便去了。” 周氏朝坐堂大夫怒駡,“你胡說!她是我的女兒,我豈捨得打她,你這麼說分明是想掩飾她真正的死因!” 坐堂大夫看向嚴國濤,回道:“大人若是不信,可命仵作查驗她的屍首,便可知草民絕無半句虛言。”他心中暗罵倒楣,倘若早知替那位姑娘診治會為他惹上這樁官司,他當初說什麼也不收。 嚴國濤正要命人帶仵作去查驗屍首,就聽周氏哭嚷道—— “昨兒個夜裡起了一把火,把我女兒的屍首給燒了,她生前死得不明不白,死後還要遭受火焚,她的命怎麼就那麼苦!” 嚴國濤眉頭一皺,也就是說,如今已無屍首可查驗,這毀得可真徹底。 歐水湄再也忍不住,氣憤難平的站起來指責周氏,“你女兒還活著的時候,你不好好對待她,如今她死了,你還不放過她?!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母親,你簡直不是人!” 周氏不甘示弱的反駁,“你還有臉說,我女兒定是被你給害死的,就像你昨天把我丈夫和兒子往死裡打那樣,狼狠打死了她!我那短命可憐的女兒喲,就這麼被人生生給打死了!”罵完,她朝嚴國濤磕頭。“大人,求您一定要為我女兒討個公道,不能讓她就這麼白白被打死了。” 歐水湄氣得直跳腳。“我長眼沒見過你這麼卑鄙無恥的人,白的都被你說成黑的了!” 旁聽問案的饒國公這時出聲道:“季夫人,請稍安勿躁,莫要惱羞成怒,是非曲直,相信嚴大人定會查個清楚明白。” 嚴國濤都要抹汗了,屍首被燒,沒了最關鍵的證據,這事可不太好辦。 突然間,一道清亮的嗓音傳了進來—— “可不是,我也相信嚴大人定會秉公辦理。”話落,季長歡走進堂上,溫朗的面容掛著微笑。 嚴國濤等人急忙起身相迎。“國師怎麼來了?” 季長歡先朝饒國公和嚴國濤等人拱手致意,這才回道:“我是為了替嚴大人分憂解勞,所以去請了這些街坊過來。” 嚴國濤有些不明所以,不過見他走到歐水湄身邊,一時也不好開口問。 季長歡微笑的對歐水湄解釋,“宮裡有事耽擱,為夫來遲了。” 他完全沒向她提過會來,讓她有些意外,同時也感到驚喜,她拉著他的手,歡喜的道:“不遲不遲,相公來得正好。”。 見夫妻倆敘完話,嚴國濤這才出聲詢問,“敢問國師,您請來的這些人是……” 他略略掃去一眼,他帶來了十幾個人,男女老少都有,有上至六、七十的老嫗,也有十歲左右的半大小子。 “他們是我三嬸的街坊鄰居,我特意請他們過來,也好教嚴大人知道,平時我三叔和三嬸是怎麼對待這個死於非命的可憐女兒。” 嚴國濤立即意會,國師這是親自帶證人來了,他急忙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向那十幾個人詢問,“堂下可都是周氏的街坊鄰居?” 那些人剛開始有些怯懦的你看看我、雪看你,沒有人敢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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