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情到白頭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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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起舒適,他在聖德島上的住所比起這裡有過之而無不及,且只消他開口,聖德島上多得是供他差遣的人。 他驀然一震,答案呼之欲出。絆住他腳步的不是其他任何的原因,單純的只是因為這裡有……她。 時允茴迷糊的睜開眼,在白亮的燈光中,眨了眨眼,覷見他站在床邊看著自己,她帶著困意的嗓音不解的問:“嶢,你怎麼了?睡不著嗎?” 胡嶢搖頭,想告訴她,他打算今晚就要離開,但話到唇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瞥見他手裡握著什麼,時允茴探手拿過他手裡的東西,低眸端詳。 “這只狐狸刻得好傳神哦,不過,它的眼睛鑲上了這兩顆紅寶石,看起來有點邪氣。”掌心傳來的一絲微妙波動令她眯起了眼。“噫,這枚古玉好像隱藏了什麼奇特的能量。” “你感應到了?”胡嶢微訝。 “嗯。” “這枚古玉據說是用上古靈玉雕刻而成,所以裡面蘊藏著一股奇異的能量。” “噢,”她愛困的揉了揉眼,打了個哈欠,“嶢,如果你自己一個人睡不著,要不要上來跟我一起睡?”老實說,她一直很懷念之前與他共睡一床時,每天都能在那股好聞的甜香中醒來的日子。 胡嶢正要拒絕,時允茴已不由分說拉他上床。 “喏,我的床分你一半,快點睡吧。”她淺笑吟吟的望著他,手輕拍著他的胸口,宛如在哄小孩似的,逕自唱起了催眠曲,那是小時候六姑姑哄她睡覺時,常會唱給她聽的歌。 他該毫不留戀的起身離開才對,然而耳邊傾聽著她的歌聲,眼眸不知不覺輕闔起來,罷了,就再多待幾天也無妨…… 秋高氣爽,時允茴溫聲問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我推八叔出去走走好嗎?” “嗯,也好。”時新鳴微微頷首。 時允茴拿了件外套和一條毯子披在他肩上和腿上。 “秋末了,天氣有點涼。” “花園裡的那些菊花都開了吧?” “嗯,白大將、新雪山、白銅錢、十姊妹,還有秋陽都開了。” 來到花園,見到滿園盛開的菊花,時新鳴出神的望著身旁一株白色的十姊妹,想起一事,他低啞的嗓子問。 “允茴,我聽說爸爸最近在安排你的婚事?” “嗯。” “你打算如他所願嗎?” “我能違抗得了爺爺嗎?”她語氣裡透著一抹自嘲。 她一出生就註定成為時氏的禁臠,時氏提供她物質上的享受,卻剝奪了她的自由,她就猶如一隻被囚困在華麗籠子裡的鳥兒,只能翹首仰望那片廣袤的藍天,卻無法振翅飛向晴空的懷抱。 “他只是希望你能產下與我們擁有相同能力的後代而已。”時新鳴低歎一聲,很清楚父親的私心。 “我知道。”目前除了她和八叔,時氏子孫裡沒人再擁有這種能力,八叔此刻又已沒有能力為人治療,不出幾年,她也將與八叔一樣。 屆時,家族裡,若是還沒有人再生下擁有這種特異體質的人,就無法藉此再圖得钜額的利益供時氏子孫享用,爺爺當然著急了。 因此爺爺才會急著想安排她的婚事,看看能不能生下與她一樣體質的兒女。 即使她表面上順從,但私下她絕不會讓爺爺如願,她不會生下一子半女的。她不願自己的骨肉,也承受著與她相同的痛苦。 若真是到她這一代,時氏的子孫就不再擁有這種能力的話,那將是一件莫大的好事,沒有必要再強求,製造另一個悲劇。 “允茴,我受傷了,快幫我治療。”一道急切的嗓音忽然傳至,人也跟著快步走了過來。 “二伯,你哪裡受傷?”時允茴抬眸望向他。 “這裡。”時新昌抬起正汩汩泌出血汁的手指。 瞥向他的手指,時新鳴不以為然的說。 “二哥,你那只是一點小傷,擦點藥就好了,沒必要浪費允茴的精力。” 時新昌不悅的怒嗔他。 “我是叫允茴治療,又不是叫你這個廢人,你插什麼嘴?” 時新鳴臉色倏然一變,還未開口,就聽見允茴沉聲道:“二伯,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 “我有說錯嗎?新鳴已經是個在等死的廢人了,不是嗎?”時新昌臉上的表情有的只是幸災樂禍,沒有半點憐惜。 之前他還能為人治療時,可是被他老爸當成活佛一樣的供起來,就差沒每天三炷香拜他了。 老爸更不准任何人怠慢他,結果新鳴恃寵而驕,傲慢得不把他們這些兄弟看在眼裡,哼,現在沒有能力,成了廢物一個,看他還能跩什麼。 一向不輕易動怒的時允茴面含薄怒。 “二伯,你說得太過份了!如果之前不是因為有八叔,時家能一次又一次的度過那麼多難關嗎?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沒有被抓進去牢裡關,不也是拜八叔所賜嗎?” 她這位二伯除了惹是生非之外,沒有其他的長才,幾年前還因為撞死了人,而被逮進警局。若非八叔以自己的能力替死者的父親治好了中風,這才讓死者家屬願意跟他們和解,撤回告訴。 如今他竟然對八叔說出這種冷酷的話來,怎不叫人覺得心寒。 時新昌半點歉意也沒有,撇唇,語帶輕蔑。 “爸把你們當成寶一樣供著,但我就不信時家沒有你們會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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