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爬牆少主 | 上頁 下頁
三十


  “你想離開我?”他以為經過昨夜,他們已經互相明白對方的心意了。

  “沒有沒有,我不想離開你,一點都不想。”她急忙澄清,一隻手不舍地輕撫上他沉怒的臉龐,滿眼的心疼,“你不要聽菱心郡主胡說,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凝視著她此刻臉上的柔情,皇甫燁怒氣漸消,猛地回頭瞪向朱菱心,“你這丫頭竟想挑撥我們夫妻!”

  朱菱心小臉皺起,不滿地出聲指責,“師兄,我這是在幫你,你可別不識好人心。”

  “你這叫幫我?你分明想離間我們!”皇甫燁怒斥。

  朱菱心答得理直氣壯,“我若不這麼做,師兄你怎能親耳聽到嫂子說要留下來、絕不離開你這種話?!這幾日,你的好師妹我為了撮合你們,可是著實花了一番苦心,不惜違背著良心的說要嫁你為妾,好引起師嫂的嫉妒緊張,讓你早日抱得心上人呢!”

  “菱心郡主,你是說你要嫁給燁的話全是假的?”聞言,藍印疑惑地問。

  “那是當然,就算天下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可能嫁給他,叫我日日面對著他那張臉,我就想吐!”朱菱心作嘔道,接著親昵地抱住藍印的手臂,可憐兮兮地接著說:“師嫂,你不曉得這傢伙有多冷酷變態,當年我七歲時,也不知是怎麼犯了傻,居然告訴師兄說我將來長大要嫁給他為妻,結果你知道他怎麼對我的嗎?”

  “他怎麼對你?”藍印愣愣接腔問,還在為她突然的轉變而驚詫不已。

  “他居然把我帶去蛇穀,顧名思義蛇谷裡佈滿了無數條醜陋噁心的蛇,然後他對我說,若我想嫁給他,只要在那可怕的蛇穀裡待上三日三夜,然後再把蛇王抓給他,他就答應娶我為妻。”想起幼時的事,朱菱心一臉忿怒。

  “啊,他怎麼能這麼做,那後來呢?”

  “我嚇得大哭呀,抵死不進蛇穀,從那次以後,我每次看見他的臉就想吐。”所以後來爹跟姨娘為他們兩人定下的婚約,就在她的哭鬧下取消了。

  聽她提及往事,皇甫燁臉上半絲愧色都沒有,“你老實說,為何會突然跑來鳳翔堡?”

  朱菱心笑得一臉無邪地道:“我前幾日無意中遇到了楊望和方眉,從他們那裡聽說了你跟新嫂子之間發生的事,所以就特地過來探望你們,順便幫你們一把,好化解你們的心結。”

  皇甫燁擰了擰她的臉頰,嗤笑道:“什麼化解心結?我看你這丫頭分明是存心來搗亂,想趁機報復我,對吧?”

  朱菱心笑眯了眼,親密地拉起藍印的手說:“嫂子,日前言語上多有得罪之處,請見諒,我若不做得逼真一點,你也不會緊張師兄對不對?”

  聽她這麼說,藍印頰畔羞怯地浮上兩朵紅雲。

  朱菱心長籲短歎地接著說:“不過呀,我還真同情嫂子,你竟倒黴的遇上師兄,師兄這人性格陰晴不定,又冷血絕情,以後你可有苦頭吃了。不過沒關係,若是日後你受不了她,想休離他,儘管捎信來告訴我,我一定幫你逃離師兄的魔掌。”

  “你這丫頭少在這裡給我興風作浪。”她的後領被皇甫燁揪起,將她遠遠的扯離愛妻身邊,免得她帶壞藍印。

  朱菱心呲牙咧嘴地嗔道:“你抱得美人歸,就想將我這個紅娘給甩過牆啊?!”

  “什麼紅娘,我跟印兒已經成了親,你想當紅娘找別人去吧。”

  把她攆出去後,皇甫燁關上房門,不讓這丫頭再來礙事。

  書房裡,兩人相對含情脈脈,眼底都有著說不出的深情。

  尾聲

  晴光燦爛,雲霧山上繁花似錦,綠草如茵。

  陡坡邊,一道輕柔的嗓音催促著——

  “跳。”

  “我不敢。”清脆的嗓音畏怯地道。

  “有我在你身邊,沒什麼好怕的,快跳。”

  “不要,下面好高。”

  “就是要高才飄得起來,快點跳。”

  “可、可是……啊啊啊——”驚呼聲在被無預警地一把推向谷底時,從喉中驚恐地湧出。

  皇甫燁的耳膜被她的驚叫聲給震得隱隱作疼,但他神色裡卻沒有一絲不耐,反而充滿著憐愛,捺著性子哄她,“印兒,你瞧,我們飛在空中了,沒什麼好可怕的,快睜開眼睛,瞧瞧底下的風景。”

  發覺身子浮了起來,藍印這才緩緩張眸,瞧去一眼,接著不滿地側首朝身邊的人嬌嗔著。

  “你怎麼可以推我下來,你可不要忘了,我若是死了,你也活不了。”她不是擔心自個的安危,而是他們現在同系一命,若她有個萬一,他也無法獨活的。

  “我當然知道,不過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信不過我嗎?”看她嚇得臉色發白,皇甫燁有些心疼,不過一點都不後悔推她下來,他早就想試試與她一起翱翔在這片藍天下,嘗嘗比翼雙飛的滋味。

  為了製作這只能夠支撐起兩人重量的紙鳶,他花了不少心力,將布浸染了一種特殊油料,不僅能防風還能擋雨,研製了幾個月的時日,才大功告成,能像現在這樣,與她一起並肩飛翔在這片碧藍的晴空裡。

  “我當然信得過你,可是你再這樣嚇我,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你給活活嚇死。”藍印埋怨道,對於他老愛出其不意之舉,有些承受不住。

  趁她叨念時,他啄吻了她粉唇一口,他沒有如她一樣將身子綁在紙鳶上,而是雙手握在特製的握杆上,藉著風勢躁縱著紙鳶的方向,唇邊噙著抹寵溺的笑討好道:“好,下次我要推你下來前,定先知會娘子一聲。”見她臉上恢復了血色,看似已適應了,他柔聲問:“這會兒還會怕嗎?”

  她輕搖螓首,“嗯,不怕了。”隨著清風飄蕩在空中,這次有他相伴在身旁,她已不再像第一次綁在紙鳶上那麼驚駭了,劇跳的心口漸漸平穩下來,她開始有閒情仔細俯瞰底下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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