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香彌 > 爬牆少主 | 上頁 下頁 |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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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回來後,她將過年時皇甫燁包給她的那個大紅包,慎重地交托給小春。 「小春,這張銀票就拜託你幫我轉交給少爺,告訴少爺,我一問到那個幕後主使者是誰,就會立刻通知他。」 「好。」 「等等,」她從衣櫃裡取出那本賬冊,再拿來一條方巾,將為皇甫燁縫製的那件衣袍放進裡頭,包好遞給小春,「還有這個,也麻煩小春一起幫我拿給少爺。」 「可是這不是你為堡主縫製的衣裳嗎?」小春訝道。她特地為了要在腰帶上繡銀色的絲線才進城去買繡線,怎麼這會兒竟要送給別人。 「少爺的身形跟堡主差不多,這套衣裳少爺也能穿,我想先給少爺穿,另外再縫一套給堡主。橫豎堡主衣櫃裡還有穿不完的衣物,不缺這套,可是少爺卻落魄得淪為乞丐,連頓溫飽的飯都沒得吃。」思及少爺這陣子的遭遇,藍印哽咽著。 她沒有想到少爺竟然還活著,他說他那夜因為上茅房,結果僥倖地從那場無情的大火裡逃過一劫。 翌日,他便聽說了葉大人慘死的事,然而別苑被燒得精光,少爺身上身無分文,急著想回京求證,只好一路行乞度日。 她便是在一家店鋪前買絲線時,遇上托缽向路人乞討的少爺,看見少爺那副狼狽的模樣,她好心疼,先跟小春找了個地方安頓他,回來便急著讓小春替少爺送錢過去。 還好多虧了皇甫燁給她的這個大紅包,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幫助少爺。 「好,那我先進城去了。」接過包袱,小春說道。 送走小春後,藍印托著腮,思忖著要如何從皇甫燁口中問出那個主使者。 這是少爺吩咐她做的事,少爺還沒看過那本賬冊,不確定能不能從那本賬冊裡查出殺害爹和大人他們的幕後主使者,不過他說既然皇甫燁能說得出大人是因阻人財路而被殺,極可能知道是何人所為。 「在想什麼?」正當她想得入神時,耳畔陡然飄來一句話,驚回她的思緒。 「你回來了!」 「嗯,你絲線買回來了嗎?」 「買回來了。」她遲疑了下開口,「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皇甫燁在她身旁坐下。 「你知道是誰主使那些殺手,殺了我爹和葉大人嗎?」 聞言,皇甫燁眸色一沉,「為何突然這麼問?」 「我昨夜夢見了我爹,他說他死得冤枉,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她冷靜地說出方才想好的說詞。 她不敢讓皇甫燁知道少爺僥倖逃過一劫,並且跟她見了面的事,她沒忘記當初他曾經狠辣地說過,若是看見少爺,他會殺了他的話。 他性子喜怒無常,她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會這麼做,但還是小心一點為妙,畢竟少爺一介書生,若他真要對少爺不利,少爺只怕也無力還擊。 「知道了又如何,你想去報仇嗎?」皇甫燁哼道,不以為她有此能力。 「至少我可以燒香告訴我爹和葉大人他們,好讓他們的冤魂可以去找害死他們的仇人索命。」 皇甫燁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冤魂若真的能向活人索命,這世上也不會有這樣多為非作歹的惡徒了。」 「我管不了這麼多,你告訴我那人究竟是誰,我要燒香告訴我爹。」她抓著他的手柔聲央求著。 皇甫燁的回答是用他的唇堵住她追問的嘴。 她沒有這個能力去報仇,所以他還不打算讓她知道仇人是誰,她的仇,他自會替她報。 稍晚,見到小春回來,藍印連忙拉住她問。 「小春,東西交給少爺了嗎?」 「是交給他了,不過……我出堡時遇到了個人。」 「你遇到誰了?」見小春支支吾吾地,藍印猛然想起小春出去不久,皇甫燁便回來的事,「莫非你遇見堡主了?」但不對呀,下午見著她,皇甫燁似乎並無任何異樣。 「不是。」 「不是他,那你遇到誰了?」看見小春搖頭,藍印松了口氣,只要不是皇甫燁,是誰都不打緊。 「我遇到了方總管,她見我手裡拿著包袱,就問我出堡有何事。」 「你跟她說了葉少爺的事?」 「她很嚴厲地逼問我,還把你給我的那個包袱打開來查看裡頭的東西,迫不得已之下,我只好老實告訴她,那是你托我帶給一個朋友的。不過我沒有說出那是要給你家少爺的。」 「辛苦小春了,那少爺看完那賬冊,有說什麼嗎?」小春幫了她很多的忙,所以關於那本賬冊的事,她曾約略向她提及一些。 「他說有些眉目,不過還要再查證一下上頭記載的那些人名。對了,葉少爺還要我轉告你萬事小心、自己要多保重。那葉少爺看起來是個很溫文有禮的人呢。」下午拿東西到客棧給他,見他已經自個打理得乾乾淨淨,不像早上遇見他時那樣狼狽肮髒,她才發現這葉少爺原來生得挺俊雅斯文的,不由得對他心生好感。 聽見小春稱讚少爺,藍印點頭附和,「沒錯,少爺他是個很溫和善良的好人。」 以前在葉府時,葉少爺便一直待她很好,他為人十分可親,一點架子都沒有,葉府所有的下人都很喜歡這位性情溫和的少爺。 她也一樣喜歡少爺,少爺年長她四歲,她十四歲那年甚至還曾私下偷偷幻想過,將來有朝一日可以嫁給少爺為妻。 後來年紀稍長,她便認清了現實,以她的身份壓根不可能高攀上少爺,所以早已打消了這樣的奢想。 而現下她的心已填滿了另一道身影,更不可能這麼想,她只希望能儘快查清殺害爹他們的幕後的元兇,以慰他們在天之靈。 「下次你若還有東西要送給他,我再幫你轉交。」小春芳心暗動,熱絡地說,忍不住想再去見見葉少欽。 「嗯,多謝小春。」 雖然此時節春寒料峭,但已不若冬天那樣冰冷,煦然春陽從敞開的窗子爬了進來,投下了一地的光燦。 藍印坐在窗邊低頭專心縫著衣裳,沒留意到有人走了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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