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妙取郎心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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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明身後有一堵這麼溫暖之地,她卻得強迫自己遠離,似乎有點愚蠢。不消片刻,她就抗拒不了誘惑,再度輕輕的靠著他,況且這樣一來她也比較舒適。 猛地,她記起背後的人是她的仇人哪,縱使她無心報仇,怎麼說她都不能忘記一個事實:他是個殺手,而且是誅殺了她全家的人。 不管幕後的主使者是誰,紅葉都難辭其咎,畢竟他的手沾滿了程家人的血。 就是在益州城外的野牛嶺,程家的五十六口人全在他手中斷氣,而她竟還和他一道回益州。思及至此,程含妙頓時再度僵直背脊。 一直到入夜,因為沿途幾乎都很荒涼,根本沒個可供落腳的客棧,他們才暫宿在一戶人家家裡。 那戶民宅的主人是一對年輕的夫妻,看在紅葉一出手就是一錠銀子的打賞,熱誠的讓出了他們的房間,夫婦倆和八、九歲大的兒子擠在兒子睡的小房間裡。 紅葉奇怪的看她,取出了懷中另一瓶白色的瓶子。 “你的腳不痛了?”他連同黑盒子藥膏一起遞給她。 他不提她都忘了自己腳傷在身。她動了動腳,已好多了。 看到臉盆架上已置了一盆水,她走過去將手絹清洗了下,為他清理傷口。 紅葉沒拒絕的盯著她。 “我只是看在昨日你救了我的份上,所以才幫你的,你不要想太多。”她出言聲明。 他像是在回報她的好心,提醒她,“你不渡河了嗎?” “當然要。”為他上完藥,她匆匆洗了把臉。 紅葉再開口,“不過渡船被葉堯生的隨從包下了,要運他的屍體過河。” 程含妙一驚,停下洗臉的動作。 “他死了?啊!難道你昨晚便是去殺他?”望著他手上的傷,她霍地醒悟的說:“那傷是葉堯生造成的,對吧?” 紅葉不語,靜睇著她。 程含妙相信她的臆測沒錯,畢竟要殺武林第一高手,總是要付出點代價。但一個晚上兩條人命就斷送在他手上,紅葉簡直就與死神無異。 可那兩個人,好像都不是什麼好人,死了也算是他為世間除了個禍害吧。 洗完臉,在足踝塗上了藥後,她把藥膏還給他。 “你留著吧。”紅葉淡道。 她大方的收下。“謝謝了。” “我知道有一條路可以毋需搭乘驛車,也不用渡河,即可直抵益州。”他忽然提出建議。 程含妙興奮的問:“真的嗎?要怎麼走?” 對她來說,如何前往益州?當然是愈方便愈好嘍…… 第六章 一匹黝黑高壯的馬揚蹄嘶鳴,載著一男一女兩人,往益州奔馳而去。 “你也要到益州,為什麼?”程含妙沒話找話問。 “追查一件事。”紅葉一言以蔽之,便沒了下文。 他要追查的事,唯一的線索是一把刻著“妙娘”的劍。他是早知道劍的主人是誰,只是不知當年那把劍為何會刺在那男人胸膛。任何人殺人總該有理由,為仇?為財?為情? 這些年來,他從不曾想過要插手調查那件事,只因那與他毫無千系,毋需他費心。只是,他萬萬沒料到,事隔多年,那件事竟與他有了某些牽纏,使得他必須厘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因為……他不想再背負著不屬於他的仇恨。 春風仍很刺骨,程含妙瑟縮了下,黑貂斗篷倏地兜了下來,將她密密的圈在他懷中。 暖多了,而且騎馬的感覺很新鮮,這是她第一次坐在馬兒身上,她想像不出這樣一匹馬兒,載了兩人仍然這麼健步如飛。 她僵直的身子漸漸柔軟,輕倚在紅葉身上。 程含妙為自己覓了個舒適的位置,將頭枕在他胸膛,察覺到他胸前的起伏,她側耳傾聽著他胸口沉穩的躍動。沒多久,她突然發覺他心跳竟奇怪的變得勁捷快速。 她抬眼望他,發現他也正看著她。 她沒由來的俏臉微赧,趕緊低下頭坐直身子,不敢再碰他。 可明明身後有一堵這麼溫暖之地,她卻得強迫自己遠離,似乎有點愚蠢。不消片刻,她就抗拒不了誘惑,再度輕輕的靠著他,況且這樣一來她也比較舒適。 猛地,她記起背後的人是她的仇人哪,縱使她無心報仇,怎麼說她都不能忘記一個事實:他是個殺手,而且是誅殺了她全家的人。 不管幕後的主使者是誰,紅葉都難辭其咎,畢竟他的手沾滿了程家人的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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