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滿分二娘 | 上頁 下頁
二十九


  “發生了什麼事?”他劍眉微擰了下,朝房門走去。今晚是他的洞房夜,母親不該在這個時候召喚他。

  隔著門板,李泰委婉道:“是關於表小姐的事。”謝麗娘與人私奔的事他很清楚,他一時也不知是不是該再稱呼她為夫人,只好延用以前對她的稱呼。

  聽見是關於前妻的事,路靖麟臉色微沉,打開房門。“她又怎麼了?”他已吩咐靖飛找人看著她,等今晚過後他再處理她的事。

  “她拿著匕首,嚷著要見莊主,還說若莊主不去見她,她就自盡。”李泰下意識的壓低音量,不想讓寢房裡的紀絲兒聽見他的話。

  聞言,路靖麟神色不豫地皺起眉。

  “老夫人怕她真的弄傷了自己,所以讓我來請莊主過去一趟。”他也不想在這時來打斷新人的洞房夜,可老夫人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從。

  路靖麟按捺下不悅,回頭對紀絲兒道:“絲兒,你先歇息,娘找我,我去去就回。”

  “好。”她沒有多問,目送他走出房門,融入夜色中。

  雖然方才李叔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她還是隱約聽見了他們的交談,思及今日在婚禮上發生的事,她不禁輕擰起眉心。

  ***

  位於西邊的一處廂房,謝麗娘手握著一柄匕首,一邊撩起衣袖露出右臂。

  “娘,我真的沒有騙你,你看。”

  瞅見她露出的手臂佈滿了猙獰的疤痕,路老夫人倒吸一口氣,“怎麼會傷成這樣?”

  “娘,我是真的得了不治之症,這些就是證據。”

  “什麼不治之症?那些不過就是普通的傷疤罷了,少拿這來唬娘!”路靖飛不屑地撇嘴道。

  “這不是普通的傷疤!我身子因為莫名地出現潰爛,於是找大夫看,看了好幾個大夫都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肌膚一天天的潰爛,我不敢讓你們知道,因為我怕靖麟會嫌棄我,情況愈來愈嚴重,大夫最後跟我說,這病沒得治了。”說到最後,她掩面啜泣。

  “我不想讓靖麟看見我這副醜陋的模樣,所以才會私下請托從江南來的商人帶我離開,我跟他沒有任何私情,他是基於好心才幫我的忙,將我藏在商隊裡。那日看見靖麟追去,我卻不能出來與他相認,你不知道我的心在滴血!”

  看著她手臂上的傷疤,路老夫人滿眼心疼,“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發生這種事,怎麼不跟我商量呢?”

  “我不想讓娘傷心,離開的時候,我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誰知道會遇到一個神醫治好了我。”

  路靖飛仔細打量了她手臂上的傷疤,質疑道:“我看你手上那些傷分明就是燒傷,哪是什麼潰爛?”

  “沒錯,你現在看到的確實是燒傷,因為神醫是用火焚的方式治好我的潰爛,你可知道被火灼燒的時候有多疼?我痛得幾乎快要撐不住,恨不得死去算了,好不容易熬過來,病是治好了、命也保住了,可這些傷疤卻再也無法消除。”說這些話時,她眼裡閃過一絲濃烈的恨意。

  路老夫人此刻已完全相信她的說詞,這時看見大兒子進來,不由得拉著他說:“靖麟,原來麗娘當初離開真的是不得已的,我們都誤會她了,你看看她為了治好病,折騰成什麼樣子……”她將麗娘方才說的話告訴他。“活生生用火燒,那有多疼啊,真是苦了她了。”

  聽完母親的話,路靖麟望向謝麗娘手臂上的傷疤。

  她匆匆拉下衣袖,將傷疤藏起來,“很醜,你不要看。”

  見大兒子沉默不語,擔心他現在有了紀絲兒就不想要謝麗娘了,路老夫人忍不住出聲。

  “靖麟,麗娘弄成這樣也不能怪她,如今知道是咱們誤會了她,再怎麼說,她都是你娶進門的妻子,你可不能拋棄她。”到底是自個兒的外甥女,當初誤以為她與別的男人私逃,她一度氣得半死,現在明白真相,此刻她對她只有滿滿的不舍和疼惜。

  片刻,路靖麟才啟口,“夜深了,娘,你先回房歇息吧。”說完,他看向謝麗娘,“你也好好休息。”

  “大哥,你不會真的相信她的鬼話吧?”她說的話,路靖飛一句也不相信。他是親眼見過她跟那個從江南來的商人眉來眼去,舉止曖味,結果不到十天就發生私逃的事,要他相信她跟那男人沒有任何私情,打死他,他都不信。

  路靖麟沒有多說什麼,只道:“不早了,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談。李叔,送娘回房休息。”

  路老夫人確實倦了,聽兒子的意思事情似乎還有轉圜餘地,便安心的離開。

  他拍拍弟弟的肩,“靖飛,你也回去休息吧。”

  “大哥你……”路靖飛狐疑地瞅著他,看不出他究竟有什麼打算。

  “回去歇著吧,明天再說。”路靖麟也提步要離開,卻被謝麗娘叫住。

  “靖麟,你到底相不相信我說的話?”

  “你累了,先好好睡一覺。”他回頭覷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道。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她上前拽住他,執意要得到回答。

  “我沒有說不相信你。”

  “那你就是信了我。”她喜道。“既然這樣,你納妾的事我不計較了,以後我會好好當你的妻子,不會再跟你吵架了。”

  “絲兒不是妾,我是以正妻之禮迎娶她進門的。”他斂容糾正她的話。

  謝麗娘嬌豔的臉上閃現怒容。“你說什麼?她是你的妻子,那我算什麼?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容許他納妾,但正室只能是她。

  “我記得你離開前已寫了一封休書給我。”路靖麟眸色深沉地重提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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