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淚眼王妃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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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連笙屏退下人,書齋裡只有他們兩人。 杜紫芯覷見他發紅的眼中隱隱還透著震怒,略一思索,明白他應是已命人去查證她所說的話,她行過禮後,便靜待著他開口。 須臾,君連笙直言道:“我已命人查證過你前兩日所說的話。” “那我所說的可有一字半句的假話?”她抬眸迎視他的眼光。 君連笙手裡緊抓著一隻麒麟玉鎮紙,即使那玉鎮紙的尖角刺痛掌心,似也渾然不覺,“我不會饒過那些迫害她的人!”他吐出的話字字冷如寒冰。 杜紫芯靜默一瞬,才啟口,“王爺可知我先前為何會突然拿出嫁妝開設油行和茶行?” 思及邵家名下的那兩家鋪子及邵中德找上他的事,君連笙稍加思索便明白了。 “莫非你是想為蝶兒報仇,所以才開設油行和茶行,打算斷了邵家的財路?” 蓮妃得寵才短短幾年,以後能不能繼續受寵猶未可知,是以邵家根底仍十分淺薄,遠遠比不上京裡那些世代紮根在京城的世族大家。 想在京城立足,除了人脈,還有進財的路子。在諸多買賣裡,油行和茶行的利潤是很豐厚的,所以邵家才會做油行和茶行的買賣。 他沒想到杜紫芯早就看出這點,暗中在對付邵家,而先前他卻為了邵家將她斥責了一頓,還讓她把鋪子收了。 “沒錯,我救不了她,若是能為她報仇也是好的。只是以我的能力暫時動不了穆親王世子,所以我才先找邵家下手,王爺先前卻要我收手。”她這話裡流露出一絲埋怨。 君連笙嘶啞的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蝶兒竟是被他們害死的!你放心,今後她的仇由我來替她報,你無須再插手這事。” “不,我跟王爺一起,兩個人也好有個商量。”她自己的仇她要自己報。 他原本只是不希望杜紫芯牽涉到這件事來,但見她語氣堅持,也就由著她了,他愧疚的說道,“你說,若是當年我沒隱瞞她我的真實身分,當初她娘被毒死,以及她被她那狠毒的爹獻給君連泗時,是不是也就不會求助無門,最終慘死?” 聞言,杜紫芯沉默好半晌,見他臉上流露出深切的自責之色,她才緩緩出聲,“就算她知道你的身分,興許也沒有機會能見到你。” 聽出她是在安慰他,他掏出手絹,凝視著那上頭繡著的蝶兒,久久不語。 這晚,杜紫芯親自端著熬煮好的粥,送到書齋來給君連笙。 “這粥可是蝶兒教你做的?”君連笙接過粥,問了句。因著蝶兒的事,他對她親近了幾分。 杜紫芯頓了下,頷首道:“那夜在客棧我們聊了一晚,這粥的做法就是她當時告訴我的。” “那竹風鈴呢?也是她告訴你的?”君連笙再問。 “沒錯,那時不知王爺也與蝶兒相識,所以我沒告訴王爺這事。”時隔多年,她再站在他面前,竟是以他王妃的身分。但兩人之間卻因著“已逝的蝶兒”,彼此才再漸漸親近起來。 這一生,她怕是永遠都無法告訴他,站在他跟前的人,就是那個讓他念念不忘的蝶兒。 君連笙低頭嘗著那味道熟悉的粥,如今得知這粥是蝶兒教給杜紫芯,他嘗起來更覺得這粥就像是蝶兒藉著她的手,做給他吃。 思及她慘死的事,一滴淚,墜進粥裡,他垂著臉,抬袖拭去臉上抑不住一顆接著一顆滑落的淚,他啞著嗓解釋,“粥有些燙。” 見他這般為她的逝去而傷心,杜紫芯眼中泛起濕意,拚命忍住想坦白告訴他真相的神動,轉過身藉口道:“我出去替王爺沏杯茶來。”匆匆離開書齋。 待半晌後,杜紫芯才端著徹好的茶再次走進書齋。 君連笙神情已恢復如常,看向她,“我已暗中在搜集邵中德這些年來貪贓枉法的證據,待東西齊全,便會呈到皇上面前。” 邵中德以前在太常寺任官,沒太多油水可撈,但自他女兒被封為蓮妃後,他也跟著一步一步升官,現下已是翰林院侍讀學士,籍由這身分,這兩年他沒少利用職權收受賄賂。 數月前他才因收了別人的賄略,卻沒替人把事情給辦好,得罪了人,最後還是央請他出面才擺平了那事。 聞言,杜紫芯脫口問,“皇上看了那些證據,便會將他們邵家滿門抄斬嗎?”說完,見他訝異的望住她,似是覺得她竟想讓邵家一家被抄斬過於狠毒,她不忿的解釋,“那莊氏和他們的一對兒女以前沒少欺淩蝶兒,難道要放過他們嗎?” “那些證據只夠定邵中德的罪,莊氏和蓮妃、邵綸,我會另想辦法對付他們。”曾欺淩過蝶兒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聽他這麼說,杜紫芯神色才緩了下來,正猶豫著該不該告訴他,她利用孟家來對付邵綸的事。 就在她遲疑間,君連笙接著說道,“穆親王手裡掌握著朝廷三分之一的兵權,我一時不好動君連洇,不過穆親王此時病重,倘若他病歿,皇上定會想辦法收回穆親王手上的兵權,屆時君連泗就如被拔掉牙齒和爪子的老虎,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 聽完他這話,杜紫芯不再多慮,把她先前所做的事一併坦承相告。 “事實上,為了替蝶兒報仇,我先前利用了孟曉茹……所以,如今那邵綸已被孟冠設計,中了大煙花的毒癮。” 她把自己之前所做的安排,簡單告訴他。 君連笙很訝異,她竟為了替蝶兒報仇,如此費盡心思的籌謀安排,他忍不住心中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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