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良婿惡名在外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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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個兒子,他自小就不親近,甚至透著一股子厭惡,一切只因他那張有幾分肖似他舅舅的臉。 每當看見舒長貞那張臉,就讓他不由得想起當年姚是岑的奪愛之恨。 世人都以為他偏寵繼室李氏,但他當初真正傾慕之人,是當時的太傅之女尚迎楓,他央著母親派人前去尚家求娶,哪知姚家也派了人前去求親。 當時尚太傅把這樁婚事的決定權交給了女兒,由她自個兒來選擇自己想嫁的夫婿,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尚迎楓竟然選了姚是岑。 他滿心的戀慕,就這般被她給辜負。 他沒娶成尚迎楓,他爹竟作主替他求娶了姚是岑的妹妹為妻。 他與姚是岑有奪愛之恨,又豈會看上他妹妹,兩人成親後,他只在洞房那夜因酒醉與她圓了房,之後再也沒碰過她。 哪裡知道,就那一次,竟讓她懷孕生下了舒長貞。 姚氏在生下兒子後,一直鬱鬱寡歡,沒幾年就撒手去了。他不願讓舒長貞日後承襲衛國公府的爵位,索性將李氏扶正,讓庶長子成了嫡長子,想讓長子繼承衛國公府。 沒想到姚是岑從中作梗,讓皇上駁回了他請封長子的要求,可他也不想讓姚是岑如願,因此這些年來就是不請封次子為世子。 他怨恨姚是岑,因而也不喜這個次子,任由李氏與兩個兒子折騰他,縱使他們屢次想置次子于死地,他也不在乎,橫豎他還有兩個兒子,不缺這一個。 “不是明大人的庶女,是他的嫡女芸秀姑娘。”舒長貞冷眼望著父親,漠然說道,他早已不再是昔年那個對父親充滿孺慕之情的傻蛋。 他心裡比誰都清楚,父親對他沒有絲毫父子之情,他如今也不再拿他當父親看待,他們一個父不父,一個子不子,正所謂父不賢子不孝。 若非還有舅舅在,在他娘死後,他怕是根在無法在衛國公府長大。 父親不願請封他為世子,以為他稀罕這衛國公府,呵,他會親手毀了這裡,讓父親和他那兩個兒子、李氏無片瓦遮身,最後只能乞討為生。 殺人不算什麼,讓仇人苟延殘喘,活得像狗似的沒半點尊嚴,才是最殘忍的。 “你想求娶明大人的嫡女?”舒晟輕蔑的嘲弄道:“撇開明家與秦家的婚事不提,明大人會肯將女兒嫁給你?你回去吧!”他說得毫不留情。 對父親的嘲弄,舒長貞絲毫不在意,歡快的先告訴他一個消息,“秦家前兩日派人親自到明家謝罪,明、秦兩家取消了婚約,因此明家與秦家的婚約已不算數。”他接著說第二件事,“在與秦家解除婚約後,明大人已答應將芸秀姑娘嫁給我為妻。” 他那天在明家所說的話,明熹德顯然放進了心裡,因此日前秦家的人上門時,明熹德才會一口回絕秦家有意再迎娶之事,進而答應了他的求親。 瞧見父親一臉震驚意外的表情,他惡意一笑,接著再說:“倘若咱們國公府出不起給我籌辦婚事的銀子也不打緊,先前我舅母說了,若是我沒錢娶妻,她和舅舅會出面替我把這事給辦了。” “你這逆子!”聽見兒子竟抬出舅舅和舅母來威脅他,舒晟咒駡了聲,“用不著你舅舅他們出面替你辦婚事,你既是衛國公府的人,自然是由咱們府裡來操辦你的婚事。” “我這不是擔心萬一婚事辦得太草率,讓人看笑話可就不好了,那天也許我舅母也會同舅舅一塊過來喝我的喜酒呢。”幾年前他便已查知父親為何如此冷漠的對待他們母子。既然知道父親的軟肋,他豈會不用,只要有機會,時不時就搬出舅母來激他。 舒晟咬牙切齒道:“丟不了你的臉,這樁婚事我會交給總管幫你辦得風風光光!”要不是礙于次子的舅舅是虎威大將軍,他真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個兒子。 李氏沒想到舒長貞竟然能求娶到明熹德的嫡女為妻,氣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她先前為他求娶的都是京城裡那些名聲不佳的閨女,這麼做自然是故意的,為的正是激怒他,另外一方面,他背後有個當大將軍的舅舅做靠山,已讓他們不得不忌憚三分,若是再讓他迎娶名門淑女為妻,豈不是平白給他助力。 哪裡想到他竟然有本事讓明熹德答應將嫡女下嫁給他。 明熹德是御史大夫,為人耿直清廉,官聲極好,又頗受皇上看重,娶了他女兒,對舒長貞無疑是一大臂助。 她委實不願這樁婚事能成,有意唆使人暗中破壞,誰想念頭才這麼一起,都還沒差人去做,姚是岑便親自登門撂下話—— “盼了好久才終於盼到長貞成親,本將軍可是很期待喝這杯喜酒,若是有誰敢讓我喝不成,我就讓誰不好過。” 姚是岑這話把李氏給氣得暴跳如雷,她聽說了這事之後,沒膽子再唆使人破壞這事,因為這京城誰都知道,姚是岑幼時便是當今皇上的伴讀,後來在沙場上屢建奇功,最後被冊封為本朝地位最崇高的虎威大將軍。 即使手握兵權,仍深受聖寵,因此她不敢不拿他的話當一回事,只好心不甘情不原的替舒長貞籌辦婚事。 她滿心不悅的坐在桌前,看著總管送來的那份聘禮清單。 舒長鈺從外頭走進來,一進來便嚷道:“娘,咱們真要眼睜睜看著舒長貞娶明大人的女兒嗎?” 李氏沒好臉色的看向兒子,叮嚀道:“你爹都交代了,誰也不許壞了這樁婚事,你也少給我動歪腦筋。明家不過就是區區一個三品的御史大夫,也算不得什麼,你大嫂出自承平侯府,你岳父是禁軍指揮使,她們的身分都只比明家高,不比明家差,你怕什麼。” 多虧兩個媳婦是在國公府名聲變差以前娶進門的,否則依現下國公府的名聲,哪裡還能給兩個兒子定下這麼好的婚事。 “呿,誰怕那明家了,只不過娘您忘了,明熹德那老匹夫曾參過咱們衛國公府,說咱們父不慈、母不賢、子不孝、兄不友,弟不恭,皇上因此降旨,把咱們給罵了一頓。” “你不提這事,我倒真給忘了。”自打七、八年前舒長貞在歸雁湖溺水之事傳出去後,國公府的名聲便一日比一日差,這幾年來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什麼黑水髒水都往國公府潑,弄得國公府的名聲臭不可聞,還因此被那些言官參過好幾次。 次數多了,讓她都差點忘了,明熹德可是頭一個參他們衛國公府的人。 舒長鈺搓著手,一臉佞笑,“等那老頭的女兒嫁進來,哼哼,咱們可得好好給她點顏色瞧瞧。”他與舒長貞同年,因過度耽溺於酒色之中,身軀肥胖面容臃腫,看起來似是已三十來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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