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良婿惡名在外 | 上頁 下頁


  騎在馬上的他頭上無片瓦可遮雨,還不等隨從取來蓑衣為他披上,就已淋得全身濕透了。

  所幸被差遣去找避雨之處的小廝很快傳回了好消息,“五少爺,前面有處莊園可以讓咱們進去暫時避雨。”

  聞言,秦書平鞭子一甩,一馬當先的往那處莊園疾馳而去。

  他一路來到那處莊園門前,正巧看見另一支迎親隊伍先他一步進了莊園。

  不過片刻,他們一行隊伍也被迎了進去。

  “這雨勢看來一時半刻不會停,我家主人請諸位安心在此住一宿,待明日雨停再走。”莊園的管事是個約莫二十初頭的青年,他身穿一襲灰白色長袍,面容清秀,談吐斯文,不像一介管事,倒像個飽讀詩書的文人。

  秦書平抬手一揖,向他道謝,“有勞管事替我多謝你家主人。”

  “您客氣了。”管事溫聲說:“我們莊園裡有處溫泉,主人在東西廂兩側的院子各命人設置一處浴房,區分男女,裡頭的浴池引了溫泉水,待您安置好後,可以前去泡泡溫泉,洗去疲累。”

  秦書平又謝了聲。

  管事沒再多留,提步離去。

  安頓好新娘子一行人,秦書平換下一身濕衣,去往管事所說的那處浴房裡泡溫泉,裡頭已有一人,是比他們早到一步的那支迎親隊伍的人。

  兩人同樣是男子,浴池又足夠寬敞,也沒避諱,便脫去衣物一塊泡在浴池裡,互道姓名,寒暄幾句,在得知彼此都是代替親人迎親,並非是新郎後,便閒聊了起來。

  “我堂兄迎親前兩日病了,沒辦法親自迎娶,所以我才替他進京迎娶新娘子。”

  那男人聽了後,粗著嗓子大咧咧的說道:“你家堂兄是病了,所以你代替他去迎親,那你可知道我是為啥代替我哥去迎親?”

  “為何?”

  “他奶奶的!”解釋前他先啐罵了句,“還不是我大哥,迎娶前還上窯子去找他相好的姑娘,結果同人打了起來,從二樓摔下樓,跌斷了腿,被抬回去後,我老娘知道他都要娶親了還跑去逛窯子,氣不打一處來,又將他給打了一頓。”

  他爹是武將,他娘也是武將之後,一家子都自小舞刀弄槍,是以說起話來直來直往。

  “你大哥成親前竟然還跑去窯子找姑娘?”秦書平詫異的道,而後好奇的問:“不過怎麼不是你爹打他,而是你娘打他?”這在出身書香世家的他看來有些不可思議,女子不都是溫婉賢淑,在家相夫教子,怎會如此粗暴?

  男人哈哈大笑,“我娘那身武功可比我爹還高,在我家,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我娘說了算。”

  聽完,秦書平了然的笑道:“原來你爹懼內啊。”

  “你不知道,我們兄弟打小瞧見我爹懼內的樣子,我大哥就說他絕不娶武將家的女兒,哈哈哈,誰知我爹娘給我大哥定下的這門婚事,那新娘子正是武將之後。”說起自家兄長的婚事,他頗有幾分幸災樂禍之意。

  聽見對方這麼揶揄兄長,秦書平也忍不住說自家堂兄幾句,“我告訴你,外面的人都說我堂兄文采過人,讚譽他為本朝七秀之一,但他這人毛病可多著呢,在外人面前他裝模作樣,看著文雅,但在家裡他老愛摳腳摳鼻子,那一雙腳平時更是臭得能薰死一隻貓,還有呀,你大哥愛逛窯子,我堂兄私下裡卻愛上相公館找小倌……”

  同樣代替親人迎娶的兩人,有著幾分同病相憐,說著說著,很快便熱絡的互相抱怨起自家兄長來。

  而此時被安置在西廂院落的兩位新嫁娘,也先後來到西廂的浴房,準備洗去連日來趕路的疲憊。

  兩位新娘子互通了姓名,覺得能在途中相遇,頗有為緣,熱絡地聊了起來。

  “我是從饒州要嫁往鄭州,這一路走了都快十天了,沒想到突然下起大雨,就來到這莊園裡避雨。妹妹是打哪來,要嫁往哪去?”泡在溫泉裡,薑玉櫻說完自個兒的事後,開始詢問明芸秀。

  明芸秀天生上翹的嘴角含著抹笑,脆聲回道:“我是從京城要嫁往塗州。”她那鵝蛋臉上鑲著一對明亮的圓眼,模樣秀美可愛。

  “塗州?”聽她提起塗州,薑玉櫻想起一件事,“我記得本朝七秀之一的大才子秦書恩就是塗州人,去年我隨同我娘和兄長去向外祖拜夀時,途經塗州,曾有幸見過他一面。”

  明芸秀隨口問了句,“那這秦書恩生得什麼模樣?可像外傳那般溫文儒雅、風度翩翩?”

  姜玉櫻那張明豔的臉龐在提及此人時,眸裡隱隱流露一抹戀慕,頷首道:“他確實生得芝蘭玉樹、卓爾不凡,是世間少見才貌雙全的美男子。”當時瞧見他的那一眼,把她的心都給勾走了,至今仍念念不忘。

  聽見她這般盛讚秦書恩,明芸秀倒是想起了八歲那年見過一面的人,那人是她平生所見模樣生得最好看的男兒,當年與那人匆匆一別,事後她曾經打探好一陣子,都沒能得知他的消息,此後她惦記了好幾年,這幾年才鮮少再想起他。也不知這秦書恩同那人相比,誰的容貌更加出色。

  薑玉櫻問道:“對了,妹妹要嫁的是哪家的人?”

  明芸秀莞爾回道:“我要嫁的人正是姊姊口中的這位秦書恩秦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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