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郎騎白馬來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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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靜虛軟地跪倒地上,掩面啜泣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些藥會害死大哥,我真的不知道道,他說那些藥只是會讓大哥忘掉一些事情,所以我才、我才會……我沒有想要害死大哥,我真的沒有,我不知道他會接連騙我兩次!” 俞樂樂聞言一凜,“四師兄兩次中毒都是你下的?!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就算是別人指使她,也該有個原因。 她嚴厲的語氣讓寒靜驚駭得脫口全說了出來,“因為大哥發現了我和他的事,很生氣地叫他離開寒星門,所以後來他便拿給我一包藥,說那能讓大哥忘掉這件事,甚至改變心意讓我和他在一起,所以我就、我就……摻在大哥的湯裡,我真的不知道那藥是劇毒。” “看見你大哥中毒,你還相信他?”俞樂樂不敢置信地問。一次受騙,她還學不乖,又再對寒鋒下一次毒? 寒靜咬著唇瓣,羞慚地低下頭,“我問過他,他說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他說他去問了拿那藥給他的人,對方說是不小心拿錯藥,為了賠罪,因此對方又送給他一包藥,還保證這次那藥一定會讓人忘掉那些不該記得的事,他要我摻在大哥的解藥裡,所以我才會……” 不可思議地看了寒靜一會,俞樂樂搖頭說:“你很愛他吧,愛到即使對他有所懷疑,也情願選擇相信他。”只能說小靜被愛沖昏頭,蒙蔽了理智。 聽她一針見血地點破她的心思,寒靜再也承受不住地痛哭失聲。 “他是寒星門裡唯一會對我噓寒問暖的人,我只想跟他共度一生,不願跟他分開,可是大哥卻要拆散我們逼走他,所以我、我才會糊塗地一時聽信了他的話……他已經失蹤了好幾天,我想他一定是丟下我,自己逃走了。” “你大哥為何要反對你跟他的事?”俞樂樂好奇地問。 “大哥說娘不會讓他跟我在一起,還說他心術下正,將來不會是個好丈夫。” “你大哥沒說錯啊,他居然接連兩次哄騙你毒害自己的親大哥,讓你背上弑兄的罪名,確實心思歹毒。”看來四師兄果然有識人之明。 俞樂樂的話不僅沒有安慰到寒靜,反而讓她哭得更悲傷。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那個人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利用她,他只是想誘騙她親手害死自己的大哥,若非樂樂姊,此刻她已成為弑兄的兇手了。 寒靜所犯的過錯事關重大,俞樂樂無法不將此事稟報寒若芙,因為這樣也許可以阻止寒星門與金烏宮的一場惡鬥。 經過俞樂樂一番勸說,分析利害後,翌日天一亮,寒靜便在她的陪同下,去向母親自首。 “所以兩次鋒兒中毒都是你下的手?”聽見女兒的話,寒若芙臉色森厲得可怕。 “……是。”寒靜垂著臉,無顏見母親。她已橫了心,娘親若是想殺她,她也無話可說。 咱的一聲,寒若芙憤怒地重摑了女兒一掌,打得纖弱的她撞向桌角,摔跌在地。 “你居然如此喪心病狂,連親兄長也謀害,我留你何用!”寒若芙厲斥,抬起掌,心寒地要一掌擊斃這沒良心的女兒。 見狀,俞樂樂倒吸一口涼氣,連忙上前架住她那要命一掌,求情道:“師叔,手下留情,小靜她是一時不察被人所騙,並非有心謀害四師兄,你饒她一命吧。” “縱使她是遭人矇騙也該死,已受騙一次,她居然還蠢得再讓人欺騙一次,如此愚昧的女兒,留下只會禍害自己人,還不如殺了乾淨。”說著,寒若芙揮開俞樂樂,此刻氣頭上的她,鐵了心,要一掌打死這沒用的女兒。 就在寒靜死心地閉起眼,準備受死時,門口忽傳來一道嗓音,“悟空,你為什麼要打悟淨?三藏師父說過,師兄弟之間不可以相殘,你亂殺人,不怕師父再念緊箍咒嗎?” 聽見兒子的話,寒若芙那掌硬生生停留在半空中,她回頭望向兒子,見他澄亮的眼神盯著自己,她再回頭望向跪在地上一心受死的女兒。這兩人,一個是她的兒子,一個是她的女兒,都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娘,是我做錯了,您殺了我吧,我絕沒有一絲怨言。”寒靜愧疚地再望向寒鋒,“大哥,對不起,都是我才把你害成這樣。”跟著樂樂姊前來向娘自首時,她便有一死的心理準備,她很清楚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所以她不怨娘想殺她這個親女兒。 她只是怨,怨自己太傻了,愛錯人、信錯人,不僅毀了自己,也差點害死大哥。 見師叔似乎有一絲心軟了,俞樂樂趕緊再勸道:“師叔,既然小靜誠心悔悟,您就饒她這一次吧,何況四師兄也沒死呀,等再過一陣子,他便能複元了,他若知道您為了他而殺死自己的妹子,心裡一定也不好過的。” 其實在兒子出現時,寒若芙的殺意便消了泰半,此刻又聽見俞樂樂和女兒的話,心裡已再無殺意,畢竟再怎麼說,眼前這人倒底是她親生的女兒,由於性子的關係,她跟這雙兒女素來不親近,但身為一個母親,她心裡還是疼愛著他們的。 半晌,冷靜下來後,她緩緩收回手,冷沉著臉瞪向女兒,“這次姑念你無知,饒你一次,罰你到石牢去閉門思過三個月。” “謝謝娘、謝謝娘!”聽見母親不殺她了,寒靜痛哭流涕地道,她接著來到寒鋒面前,“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寒鋒手上拿著一根樹枝,笑咧著嘴敲著她的頭說:“悟淨哭鼻子,羞羞臉。” 見一場母女相殘的事就這樣化解了,俞樂樂輕吐出一口氣,秀媚的臉上漾笑,走過去,拉住寒鋒的手說:“不要打了,你打痛小靜了。”心裡卻暗贊著他出現得真是時候,還有剛才那些話也說得真好。 “不痛,一點都不痛。”寒靜又哭又笑地表示。比起她對大哥所做的事,這一點點痛又算得了什麼。 寒若芙垂目看向女兒,抬首再望向一臉笑的兒子,最後覷向俞樂樂,那一向霜冷的嗓音說道:“樂樂,以後不許再叫我師叔,你已嫁給鋒兒,該稱呼我什麼你應當曉得。” 俞樂樂嘴角一抽,叫了她十幾年的師叔,要她突然改口喊她娘,她還真是一時難以適應,支吾了半晌,這才靦腆地開口,“呃……娘。” “嗯。”寒若芙看似滿意地點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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