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冷妃振妻威 | 上頁 下頁


  白千量收回手,目光停留在她嘴邊的那顆痣上,彷佛在回答她的話,又像是自言自語,“也許是因為一直得不到,所以難以忘懷。”

  日暮時分,天邊晚霞濃豔如火。

  春風拂過樹梢,掠過枝頭,刮起花蘿身上一襲湖綠色繡著荷花的衣裙裙擺,也吹亂了她鬢邊的髮絲。

  她毫不在意,站在門前,抬眸凝視著緩緩西沉的紅日,先前一直為不受丈夫喜愛而抑鬱愁苦,鮮少有閒心這般欣賞日落,此刻,不再在意那些事了,這才有閒情攬賞夕陽美景。

  觸景生情,她低聲吟誦起以前曾讀過的一首詩,“紗窗日落漸黃昏,金屋無人見淚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

  這詩句描寫的彷佛就是昔日的她,寂寞空庭春欲晚,空待良人遲不來。

  才這般想著,眸光不經意一瞥,卻見到了,一個不可能出現在她面前的人。

  她懷疑是自個兒看錯了,不自覺用力眨了眨眼,但再定睛一看,不遠處朝她院子裡走來的人正是白千量,不過她很快便收起詫異,想著他應當只是經過,遂扭頭走進屋裡,懶得同他相見。

  可片刻之後,白千量竟走了進來,將她屋裡的幾個丫鬟、婆子都嚇傻了,呆愣了一會兒才行禮。

  “奴婢見過王爺。”

  他抬手讓下人們起身,看向花蘿。

  她壓抑住猛然湧上的驚訝,朝他福了個身。“臣妾見過王爺。”

  他頷首,逕自在一張椅子上落坐。

  命人沏了杯茶奉上後,花蘿不解的問:“王爺怎麼會上臣妾這兒?”

  四年來他從沒來過她這兒,這可是頭一遭,要是以前的她,定會歡喜不已,可此刻她只有滿心的疑惑。

  白千量瞅睨她一眼,對他的到來,她臉上沒半分欣喜,只有淡淡的困惑,彷佛他只是個走錯路的陌生人,這樣的她,讓他不禁覺得有些事似乎脫出了他的掌控,這種感覺令他不喜,但他並未表露出來,指著掛在手上的布巾說道:“本王适才正在巡視王府,恰好吊著手臂的布松脫了,便就近過來你這兒。”

  他受傷的手臂上綁了條巾子,繞到頸子後方,以便固定住傷臂。

  見他似乎是要她替他將那巾子重新綁好,花蘿不得不上前,替他將鬆開的布巾取下,再重新繋好。

  白千量注視著她,沉思著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從原來那般心軟的性子,變得這般涼薄冷漠。

  花蘿不是沒發覺他在看她,可眼睛長在他身上,他要看,她也攔阻不了,便任由他去看,她心如止水,絲毫不為他的眼神再起波瀾。

  倒是大白第一次看見白千量,認為他是陌生人,馬上走到她腳邊蹲坐著,警戒的看著白千量。

  白千量瞥見狗兒,隨口問道:“這狗哪來的?”

  她替他綁好布巾,答道:“這狗是臣妾養的,名叫大白。”

  他奇怪的看向她。“你這是黑白不分嗎,竟把一條小黑狗取名叫大白?”

  花蘿不冷不熱的回道:“臣妾養的狗,愛叫什麼就叫什麼。”

  白千量微微眯起眼。她這是在頂撞他?讓他意外的是,他並未因此感到不悅。

  他故意又道:“雖是你養的狗,但這是奉王府,它叫什麼名字由本王說了算,今後它便叫黑虎。”

  他的霸道令她不豫。“它是狗不是老虎。”

  他反問:“你都能指黑為白,本王為何不能指狗為虎?”

  花蘿一怔之後,也不與他爭辯,淡然說道:“王爺既然開了金口,那麼今後在您面前它就叫黑虎吧。”至於他走後,則仍是叫大白。

  白千量挑起眉。“為何本王覺得你這話是在陽奉陰違?”

  “臣妾豈敢。”她的嗓音冷冷淡淡的,透著抹涼意。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顎,質問道:“你這膽子是誰給養大的?”先前明明是溫馴無害的小兔子,現下都有熊心豹子膽了,敢在他面前睜眼說瞎話。

  花蘿毫不畏懼的迎視他審視的目光,冷笑道:“臣妾嫁給王爺四年,自然是被王爺給養大的。”

  她的眼底是一片寒涼,如同佈滿霜雪的荒原,沒有一絲溫度,讓白千量莫名感到不快,他分辨不清心頭那抹異樣的情緒是什麼,只覺得這樣的眼神不該出現在她身上。

  他鬆開手放開她。“你這可是在怨本王,這四年來冷待了你?”

  花蘿退開一步,嘴邊是漾開著笑,卻明擺著透著淡漠。“臣妾不敢,王爺要寵愛誰、冷待誰,自是由王爺作主,輪不到臣妾置喙。”

  “你……”

  白千量剛要說什麼,大白忽然朝著後方內室的方向吠叫起來。

  “汪汪汪汪……”

  花蘿有些納悶,大白平時很乖的,從不隨便亂吠,怎麼突然狂吠起來,她摸了摸它的腦袋試圖安撫,但它仍吠叫不休,還咬著花蘿的裙裾,想將她往外拖去。

  一旁的青兒見狀,連忙上前將狗兒帶開,哄道:“乖,別吵到王妃和王爺。”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