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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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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太醫連屍首都能驗,本王相信區區馬匹之事,難不了你。”他微笑的拍拍她的肩,鼓勵道。 江甯安不知他對她的這番信心哪來的,術業有專攻,她對獸醫一道,真的沒鑽研過啊。 可他不容她再說下去,騎上馬廄裡幾匹沒中毒的馬,江甯安也被逼著騎上了一匹。 這會兒她忍不住無比慶倖,自個兒幼時去外祖父家時,曾跟著表兄他們學過騎馬,這時才能穩穩坐在馬背上,縱馬而行。 對這次馬匹集體中毒之事,她心中也很好奇,一行數人進山後,在領路的一名侍衛帶領下,一路上陸陸續續看見不少馬匹虛弱的趴臥在途中,無法站起來。 江甯安下馬,一匹匹看過去,這些馬的情況大致相同,多半都是抽搐或是口吐穢物,或拉了稀便。 不久,有名太監領了個老獸醫過來,那老獸醫躬身行禮,“參見王爺,下官乃獸醫逢有清,是奉太子之命,前來把這些馬匹的情況稟告王爺,以供王爺參考。” 羅東麟瞥他一眼問:“你可查到它們這是中了什麼毒?” “下官已查看過它們先前所吃的草料,應是中了雷公藤之毒。”這獸醫留著兩撇山羊鬍子,站在寶賢王跟前,似是有些緊張,鬍子抖了抖。 “既然它們吃了有毒的草料,為何會直到進山後才毒發?”羅東麟質疑。 那老獸醫抬手抹了抹汗,回答道:“據下官猜測,混在草料裡的毒應是不多,因此才會在進山後才毒發。” 江甯安替他補充了幾句話,“馬匹服下的毒草要是不多,若一直待在馬廄裡,也許症狀便不會太明顯,但進山後,馬匹奔跑時,血脈運行加速,恐是因此才促使毒發。” 老獸醫連忙附和,“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羅東麟再提出一個疑問,“這些中毒的馬全都是萎靡不振,為何獨獨成平侯世子所騎的那匹馬,竟發了狂將他摔死?” 這問題太子先前也問過,老獸醫答道:“依下官猜想,興許是成平侯世子所騎的那馬,吃下的含毒草料較多所致。” “那馬此時在何處?” “就在前面不遠。”那老獸醫先前已去瞧過,連忙領著他們前去。 江甯安低頭跟在後面,努力回想一件事,她記得以前曾在一本鄉野奇談的書裡,瞧過有關雷公藤的毒,似是可以用某種東西來解。 是什麼呢?她想得太認真,一時沒留意到寶賢王已停下腳步,一頭撞了上去。 這一撞,把她撞得靈光一閃,她顧不得道歉,抬頭望向寶賢王,驚喜的開口便道:“我想起來了,那本書裡說,有一個農夫養的豬誤食雷公藤,那農夫後來用羊血給那豬解了毒。” 瞧見她圓黑的雙眸因為想到這事而閃閃發亮,羅東麟忍不住抬起手,想揉揉她的腦袋,不過就在最後一刻他克制住了,那手改而落在她肩膀上,意思意思的拍了兩下。 回頭朝那老獸醫吩咐,“還不照江太醫所說,快去給那些馬解毒。” 老獸醫對江甯安所說的話有些懷疑,但寶賢王都說話了,他只得應道:“是,下官這就去。” 江甯安連忙喚住老獸醫,“這解法是我在一本書上所看見,也不知有沒有成效,您再試試。” 老獸醫點點頭,對這先前曾幫他說過話的太醫頗有好感,往山下走去,準備命人找些羊血來試試。 老獸醫離開後,江甯安這才看向倒在一旁的馬兒,她蹲下來查看,發現這馬已沒了氣息,訝道:“這馬怎麼死了?” 領他們過來的那名侍衛答道:“它先前發狂時將世子摔死後,又狂奔了一會兒,撞上一株樹,就這麼一頭撞死了。” 江甯安看向馬兒腦袋上殘留的血跡,心忖當下撞擊時,那力道定是很猛烈,才會讓這匹高大的駿馬一頭給撞死。 如同驗屍一般,她仔細查看馬兒全身,而後在它前肢靠近內側的部位發現一片異常的紅腫,隱約覺得上頭似是沾到了什麼,她從衣袖裡掏出一條乾淨的帕子,朝那處紅腫的地方小心擦拭,再將帕子拿到眼前細看。 羅東麟站在一旁,看見她帕子上頭沾了一小坨髒物,不解的問:“那是何物?” “似是蟲屍。”江甯安眯起眼,將那已辨認不太出形狀的蟲屍反復查看,再去翻看馬前肢內側的那片紅腫。 她喃喃自語著,“腫成這樣,這馬定是很痛,所以才會發狂吧?” 站在她身旁的羅東麟,也瞧見那片異常紅腫之處,再聽見她所說,便明白問題所在,“這馬不是因為食了雷公藤而發狂,而是因為這紅腫?” “其他的馬也服食混了雷公藤的草料,卻都沒發狂,只有這只馬發狂,因此下官猜想,讓它發狂的應是這片紅腫帶來的刺痛所導致。”江甯安忖道。 “那江太醫可看出為何會如此?”羅東麟再追問。 江甯安細思須臾,才答道:“下官想起有一種蟲子,狀似白蟻,頭、胸、尾部為鐵青色,身為橘黃色,這種蟲子平時無害,但當把它撚碎時,毒液會大量濺出,人或牲畜若碰觸到那毒液,會造成紅腫刺痛。” 羅東麟垂眸往她手中那塊帕子上的蟲屍看去,稍加思索便明白前因後果。 馬兒不會無端把這蟲子給撚碎,定是有人刻意為之。 他眼中掠過一絲冷笑,這次那人倒使了個一石二鳥的毒計。 他順手拽起還想再查看馬兒的江甯安,“走了。”既已知曉是怎麼回事,可以打道回府了。 猛不防被他拽了起來,江甯安一臉茫然,“咦,可是下官還不敢確定是不是那種蟲子……” “用不著再看,本王已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原只是隨手拽著她的手,卻忽然發覺她的手十分綿軟,忍不住握在手裡捏揉了幾下。 “王爺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江甯安好奇的想知道答案,一時沒發覺被他握著的手。 “不過是一些鬼蜮伎倆罷了。” “是什麼鬼蜮伎倆?”她忍不住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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