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奸相盼妻歸 | 上頁 下頁
三十四


  他擔心她把自己給悶死,一邊哄著她,一邊掀開她蒙著頭的被子,卻發現她躲在被子裡偷偷的笑著,他又好氣又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娘子真是淘氣。”

  她討好的涎著笑臉,“咱們這一輩子就結這一次婚,結果昨天晚上好好的洞房花燭夜,被我酒醉鬧成那樣,你不會生氣吧?”

  “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生你的氣。”他抱著她,“何況昨夜的娘子真情流露,十分可愛。”

  思及以前的事,和安彎起的嘴角蕩漾著甜暖的笑意,那時候的她,怎麼都沒想到還會再嫁給他一次。

  量好身,幾個丫鬟婆子出去,和安正想歇一會兒,趙總管便使了個下人前來通稟——

  “和安姑娘,金夫人求見。”

  “哪個金夫人?”

  “禮部侍郎金大人的夫人。”那下人回道。

  “她來做什麼?丞相與金家又沒什麼往來。”和安納悶的問。

  “她聽說您是隨安侯的義女,金家二小姐生前曾與蔣世子有過婚約,如今隨安侯不在京裡,而您又即將與丞相大婚,所以她來看看您,向您道個喜。”

  “她想道喜,可以等婚禮時再來就成了。”不過魏遐之應當不會放帖子給金家就是了。

  紫瑛已得知她現下這副身子原來是金家二小姐,怕是不想見金家人,便讓那下人先退下,這才請示道:“您若是不想去見金夫人,要不要奴婢去回了她?”

  “你說,我若去見她,她見到我這張臉會不會給嚇死?”和安很想看看金夫人在瞧見她這張臉時會是什麼表情,不過下一瞬她又道:“算了,紫瑛,你去幫我回了吧。”

  還是別節外生枝了,這時候金夫人來找她,八成沒什麼好事,多半是想攀關係。

  紫瑛應了聲,去前廳回了金夫人,“和安姑娘忙著婚禮的事,無暇見金夫人,金夫人若有什麼事,可告訴婢子,婢子再轉告和安姑娘。”

  金夫人見只來了個丫鬟,那隨安侯的義女竟沒過來,心中不悅,但人在丞相府,她也不敢發作,忍著怒氣說道:“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因著隨安侯如今不在京裡,我想著她一個人在這京城裡,也許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和安姑娘暫時住在丞相府,所有的事,大人都替她打點得妥妥當當,不勞金夫人費心,婢子還要回去做事,就不多送了。”紫瑛說完,欠個身,便逕自回了後院。

  趙總管臉上堆著笑,送一臉陰沉的金夫人離開。

  他能成為丞相府總管,自然也是魏遐之的心腹之一,他已得知這位即將嫁給丞相的和安姑娘其實是金家二小姐,金家在她失蹤時,對外宜稱她溺死,她不想回金家,約莫是寒了心,故而也不想與金夫人相見,這他可以理解,他不解的是,為何在她想起自個兒的身分後,丞相競要娶她為妻,且她新取的名字還和已故夫人的閨名一樣,這其中怕是有什麼不能告人的秘密。

  不過他這個人有個好處,那就是不該知道的事,絕不多問。

  ***

  魏遐之下朝回來之後,與和安一起用晚膳時,她提起了金夫人今天來找她的事。

  “你說,她突然來找我,到底想做什麼?”

  魏遐之思忖道:“金大小姐即將嫁給二皇子當側妃,她多半是替自個兒女兒的婚事著急了,才想找你當說客,撮合她女兒和疏靜的婚事。”

  金大人後頭這兩任妻子,都是由側室扶正,故而幾位夫人所生的子女,年紀都相差不大,金雨翠長金多福半歲,金多福則只大了金玉雲兩個月。

  “還好我沒見她,否則豈不就要被她給纏上了。”她對金雨翠和金玉雲姊妹沒有任何好感,這兩個人以前在金家沒少欺負原主,尤其原主的死,與金玉雲和她哥哥脫不了關係,她可一點都不想幫她說媒。

  這事過後,金夫人沒再上門,和安原以為這事也就過去了,沒想到二皇子與五皇子卻先後登門拜訪。

  兩人都是藉著魏遐之即將大婚,親自送禮過來。

  他們送的禮皆十分貴重,二皇子送了一幅玉屏風,上頭雕刻著百子嬰戲圖,每個嬰孩的神情都不一樣,生動活潑,五皇子送的是一盆殷紅如血的珊瑚樹。

  兩人都想藉此拉攏魏遐之,在爭奪儲君之位時得到他的支持。

  “你既然兩不相幫,要不要把這兩件禮物還回去,以免落人口實?”和安建議道。

  “這是他們送咱們大婚的賀禮,若就這麼退回去,倒顯得有些失禮。”魏遐之沉吟須臾,差趙總管備了兩份厚禮,送給兩位皇子,當是回禮。

  和安又問道:“依你看,最後是二皇子還是五皇子會繼承大位?”

  “眼下還難說,兩位皇子各有手段,替他們出謀劃策的幕僚們也都頗有才幹,最重要的是,他們手裡都掌握了一支實力不相上下的兵馬,一個掌握了禁衛軍,一個掌控城防軍。”

  聽他這麼說,她不免有些提心吊膽。“他們不會鬥得兩敗俱傷吧?”要是兩個皇子互相把對方給鬥死了,想到那後果,她悚然一驚,“不成不成,遐之,你得輔佐一個皇子上位才行。”

  魏遐之有些訝異她競會讓他參與奪嫡之爭,“你可知道,萬一參與奪嫡之爭失敗,恐將招來滅門之禍,皇家的事該由皇家自己解決,朝臣不該插手。”

  聽他這麼說,和安也不好再勉強他,“那為何皇上都病懨懨了,還不立儲君呢?立了儲君,兩位皇子就不會爭得你死我活了。”

  “不,現下若立了儲君,京城反倒會即刻陷入混亂中。”他搖揺頭道。

  皇上即使病重,這點倒還看得清楚,所以才遲遲不立儲。

  她一愣,“你的意思是……”

  魏遐之解釋道:“歷來奪嫡之爭本就兇險萬分,如若失敗,只有一死,所以另一位皇子必不會眼睜睜坐視對方登上大位,而那坐上大位之人,也無法容許曾與自己拼死相爭的兄弟活下去。

  “這三、四代以來,奪嫡之爭尤為劇烈,皇嗣幾乎都折在其中,當今皇上登基後,皇上的三個兄弟包含他們的子嗣都沒了,再之前的三位先皇仁宗、英宗和明宗也盡皆如此。”

  大雅王朝彷佛陷入某種詛咒裡,每每奪嫡之爭,必會牽連無數人,連皇室子孫都保不住,不少世家大族、王公貴戚因此覆滅,而後又有其它的世族新貴興起,這也是他不願參與奪嫡之爭的原因。

  她沒有再多說什麼,她深深覺得古代的政治之爭比現代要複雜血腥多了,往後局勢會如何,她真的好擔心。

  翌日,皇上召魏遐之到寢宮見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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