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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蘭若撓了撓面頰,笑吟吟說道:“你昨天說的那些話,我想了一夜,覺得很有道理,我想直接到京裡去找風朗月,把話問清楚。”

  三年前,她收了一個徒弟,後來因失手殺了徒弟那好色的大哥,不僅讓她枉受一場牢獄之災,也令他因此不願再見她。

  昨日不經意向祈淨提及此事,經過深談一番後,她發現自己有可能誤會了風朗月,本想向師兄求證,但兩位師兄適巧不在山上,也不知他們何時會回來,她按捺不住思念他的心情,故在思量了一夜後,決心上京城當面向他問個清楚。

  沉吟片刻,祈淨微笑附和,“早日問個明白也好,免得你心頭老有個疙瘩在。”

  “嗯,既知我可能誤會他了,我一定要當面和他說清楚。”見她不反對,蘭若臨走前問道:“淨兒,你說京裡也有你想念的人,那你要不要同我一塊去京城?”

  “我……”她有一瞬間動搖了,想脫口答應,但思及後果,只好拒絕,“我不能跟你一塊去。”

  “為什麼?你不是也很想見那個人嗎?”

  祈淨面色平靜的說:“我留在這兒對他跟我都好,況且,這兩年來,我也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生活,眼下這平靜的日子我覺得很好。”這兩年多的隱居日子。令她的性子沉靜了不少。

  “這樣呀,”見她無意隨自己前往京城,蘭若也沒勉強她。“那我走了。”

  “嗯,路上當心點。”目送好友離開,祈淨的麗顏這才露出一抹落寞之色。

  “你是不是很想跟蘭若一塊上京去?”教她雕玉的師父忽然來到她身邊。

  “不,我……沒這麼想過。”她垂目,輕搖螓首。

  她還在等,等他的誓言兌現的那日。倘若經過十年,他對自己的心意仍然不改,她便會前去見他。

  師父幽然喟歎,“兒女情長是世間最難以勘透的一件事。”

  約莫在一年多前,自己早已告知祈淨監視她的人已撤走,她已自由,隨時皆可離開這兒,但她卻不肯走,只說了一句話——“我留在這兒,才不會害了他。”

  當下她便明白,祈淨自願留在這遠離塵囂的山間,全是為了一個情字。為了成全藏在心頭的那人,情願在此終老一生。

  “我沒事的,師父。”祈淨朝師父揚起一笑。

  “要你的心沒事才好。”師父話落,長歎一聲,徐徐走回庵內。

  “我沒空,你派別的將軍去。”

  聽見這樣桀驚不馴的回答,皇上一點也不意外,他只手托著下顎,一臉慵懶的睞向秦嘯淩,長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擊著桌案,慢吞吞出聲,“若朕答允你一件事,交換你領兵出征如何?”

  “什麼事?”秦嘯淩眉目微抬了一下,神色仍是一派冷傲。

  皇上把玩著擱在桌案上的一匹翠玉馬,慢條斯理的說:“堂兄這兩年不是在找人嗎?朕或許可以幫你找到你想找之人。”

  此言一出,果然看到秦嘯淩神色遽然一凜。

  “皇上知道她的下落?”

  “朕不知,不過若朕有心想找一個人,理應不太難。”皇上疏懶的神態中,隱隱透露著一股自信。

  秦嘯淩抬目瞅了男子一眼。他相信以皇上此刻之能,要找一個人確實不是一件難事,更甚者,當年父王將淨兒送走,皇上說不定也有參與此事,否則又怎會在那之前將他調至南疆平亂。

  這麼一想,秦嘯淩目色冷鷙的直瞪他,質問;“當年你是不是與我父王合謀,刻意把我調至南疆,好讓他在我離開後將淨兒給送走?”

  皇上見他想通此點,低笑一聲,解釋道;“朕並沒有與皇叔合謀,是朕欠了他一個人情,迫不得已只得答允他的要求,將你調往南疆。”

  “你果然是幫兇!”他怒道。

  皇上俊雅的面容露出無辜一笑。“哎哎哎,朕不是解釋了,朕之所以那麼做,也是迫不得已,至於你父王那時心裡有什麼盤算,朕可是全然沒有過問哦。”

  秦嘯淩絲毫不信這比他年輕一歲的皇上會毫不知情。

  “告訴我她人在哪裡?”他咄咄逼問,一點也不顧慮此刻坐在書案後的乃是當朝天子。

  唉,這傢伙是聽不懂他說的話嗎?“朕不是說了,朕不知嗎?不過若是你願領軍前往西北禦敵,朕便可命人幫你探尋她的下落。”

  哎呀,他這個皇帝做得可真不威風,要讓臣子出征,居然還得拿條件交換。

  不過……嘻,只要他肯答應這條件,便一腳踩進自己布的陷阱裡了。

  他素來不愛用權勢來威逼臣下屈服,因為若能用智謀讓臣子臣服,那才顯得更加高明。

  秦嘯淩面露質疑的道:“屆時,若是連你也找不到她的下落呢?”

  當年在父喪百日過後,他翻遍了父親的書房,想尋找蛛絲馬跡,卻找不到任何的線索。

  後來不久,昔日在“摘雲軒”裡服侍過淨兒的一名侍婢,拿了一封淨兒親筆所書的信箋交給他,說是她在臨行前交代要轉交給他的,只是這名侍婢後來被留在別苑做事,因而一直沒機會當面把信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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