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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自從聽到前線傳回來的消息,說秦嘯淩在剿亂時受了傷,她一顆心便懸著無法落定,恨不得插翅飛到他身邊去。

  她也一度萌生前去找他的念頭,但又擔心給大姐、姐夫還有他添麻煩,若他只是小傷,自己這麼一去,豈不是顯得小題大做了嗎?

  花了幾日的工夫,她再一一走遍為他求來護身符的那十幾間寺廟,為他祈求平安。

  回到摘雲軒時,一路陪在她身邊的侍婢心直口快的說道:「淨小姐對咱們少爺真好,一聽說少爺受傷了,便不辭辛勞,跑遍各寺廟為少爺祈福。如果你們不是姨甥,那可真是很相配的一對呢!」

  聞言,她一時怔住,憶及出征前一夜,他對她說的那些話,登時臊紅了臉。

  她走到窗邊坐下,托著香腮,心思不知不覺縈繞在他說的那句話——

  我喜歡你……

  心裡突然有一點甜,她眉目不自覺的帶著抹柔笑。「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她怔忡的喃道,菱嘴兒彎起,透著笑意。

  「淨小姐,您想到什麼開心的事嗎?笑得這麼愉快。」侍婢見了,不由好奇問道。

  祈淨羞窘的回神,垂著臉搖首。

  「沒什麼。」呀,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一想到嘯淩說喜歡她,便……滿心的甜蜜?

  莫非,她也對他……

  想通此點,她吃驚的瞪大了眼。

  「奇怪,真是奇怪。」

  「什麼事奇怪了?」聽到妻子獨自坐在涼亭內自言自語,剛走進來的秦廣浩問。

  「這半年多來,媒婆都沒找著合適的人選,我在想是哪兒出了問題。不曉得是不是我多心,總覺得那些媒婆好像在搪塞推拖,不想接淨兒這門親事。」祈琴煩惱的輕蹙眉頭。

  「是嗎?要不要我幫著留意朝內有沒有適合淨兒的人選?」

  「也好,那就有勞王爺……」她的話未說完,就見夫婿霍然起身,一臉怒容的瞪視亭外池畔。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他說著便大步朝池畔那端走去。

  祈琴舉目望去,看見池畔橄欖樹旁那一雙親密相擁的男女,她也神色陡變,急步眼著過去。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來到橄欖樹旁,秦廣浩怒聲喝問。

  「大姐、姐夫……」祈淨駭然地推開秦嘯淩。

  「我們哪有在做什麼?」秦嘯淩不滿的睨著父親。他方才差點就要親到淨兒了,父王卻跑出來殺風景,壞了他的好事。

  「你還說沒有?淨兒是你姨母,你怎麼能這麼沒有分寸的摟抱著她,這成何體統!」而且這該死的孽子,方才竟還想親她!

  秦嘯淩濃眉一揚,說:「既然父王看到了,那我今日便跟你明說,我……」

  祈淨神色一駭,叫道:「住口,不准說!」

  隱忍了半年多,他再也忍不下去了。「我不管了,我決定今日便要跟父王和娘說清楚……」

  祈淨嚇得臉色一白。「你答應過我什麼,你忘記了嗎?你若敢說……我、我就從此不再理你!」

  半年多前,他平定匪寇回來,見過她後,便打算要去跟大姐和姐夫提他們的事。為了攔住他,她只得許諾——

  只要他不去跟姐夫與姐姐提親事,她願意私下和他往來。

  嘯淩妥協了,暫時隱忍著沒說,但見大姐仍不停的找媒婆為她說媒,嘯淩索性找上這京裡所有的媒婆,一一威脅她們,不准再為她牽紅線,否則便要讓她們無法在京裡討生活。

  懾於他的×威與恫嚇,是以沒人敢再為她作煤。

  見兩人之間似有什麼隱情,秦廣浩皺眉怒問:「嘯淩,你跟淨兒做了什麼約定?」

  秦嘯淩一臉無畏的望著父親,朗聲說道:「父王,我要娶她為妻。」

  此話一出,在場三人當下全都一震。

  秦廣浩不敢置信,嗔目再問一次,「你說什麼?!」

  「我要娶淨兒為妻。」

  話方落,他揚手狠狠重摑兒子一掌,怒駡。「你這畜牲!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挨了一巴掌,秦嘯淩仍毫無懼意的迎視父親勃然大怒的臉,一字一字的表明心意;「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父王,我要娶淨兒!」

  祈琴嚇白了臉,祈淨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枉顧與她的約定,竟然說了出來!

  秦廣浩震怒的咆哮,「你這孽子!你瘋了不成?!淨兒是你姨母,你怎麼能娶她為妻?」他毫不留情的狠狠掌摑兒子一記,想將這逆子給打醒。

  父親這一記打得他有一瞬暈眩,秦嘯淩揩掉唇邊滲出的血沫,毫不退縮的說道:「她又不是我親姨,為何不可?總之我非她不娶。」

  「你、你、你這畜牲!」秦廣浩被他的執拗給氣得氣血激蕩,一時語不成調。

  「王爺息怒!」祈琴見狀,趕緊安撫夫婿,「我想嘯淩只是一時糊塗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娘,我沒有糊塗,我現下再清醒不過,我要和淨兒成……」

  見姐夫如此震怒,祈淨全身顫抖著,揚高嗓音怒斥他,「你住口,不要再說了!」

  她不知該怎麼面對這樣的場面,抿著唇,旋身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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