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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我與你大哥的事,等你們完婚之後再說。”她無意嫁給魏明池,那只是欺騙司徒馳的藉口罷了。

  這就叫做望穿秋水嗎?

  自那日之後,他就沒有再上崧瀾院來,他一定還在生她的氣吧?

  她好想好想再見他一面,每日從清晨開始便殷殷盼望,直到日落西山、銀月升起。

  這樣的思念濃烈得像一把火,日夜煎熬、燒灼著她的心。

  其實她若真想見他,只消上他住的院落,便一定能見到人,可她不能這麼做呀,在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娶曉玦後,她不能再去打擾他。所以一再按捺著渴念之情,不准自個走出崧瀾院。

  這幾天來,每當相思的蠱蟲再來折磨她時,她便藉著抄寫心經來寧定心神。

  “少夫人,用膳了。”

  “我還不餓,你先擱著,我待會再吃。”她專心一致的抄著經文,一個上午已抄寫十幾篇了。

  小靜布好了飯菜後,走過去勸道:“少夫人,您早上沒吃,現下又不吃,那怎麼行,多少還是先吃一點吧。”

  “我真的不餓,你先去用膳吧。”她頭也不抬一下,手持著筆,一筆一劃的抄寫經文。

  見她這幾日仿彿抄經抄上癮了,鎮日裡都坐在桌案前,一直抄、一直抄,飯也沒怎麼吃,小靜歎了一口氣,再勸道:“少夫人,我見您這幾日胃口似乎不太好,我特別吩咐廚房熬了些粥,您要不要先吃點?我端過去給您。”

  “不用了……”一抬頭,望見小靜關切的眼神,花掬夢擱下了筆,改口說:“好吧,你把粥拿過來,我吃點。”也不知為什麼,她這幾日真的一點都不餓。

  聽見她想進食了,小靜連忙將粥端過去。

  “少夫人,粥才熬好不久,有點燙口,小心一點。”

  “嗯,你也下去用膳吧,不用在這伺候我了。”

  “是。”看見她吃了一口粥後,小靜這才放心離開。

  見她出去,花掬夢便停下了手,微微輕咳了兩聲,眸光落在軒窗外那明燦的陽光,幽幽輕歎了聲。

  “為何歎息?”一道嗓音遽響。

  她回過神來,看見是魏明池,輕輕頷首示意,“魏公子。”

  魏明池手持摺扇輕扇兩下,注視著她清婉的秀顏,含笑說道:“我見過逸之了,他問了我一些事,我順著你的話圓了它,說我們確實一見鍾情、兩情相悅,私下來往已久。”

  他今日甫踏進家門,便聽說了司徒馳上門提親之事,他還來不及歇息喘口氣,便匆匆再趕來找司徒馳想問個清楚。

  誰知一見面,反而被他揪住衣襟,陰怒的質問他,是否真與花掬夢暗中往來,當時他微愣,須臾便省悟了個梗概,於是便配合著她的話來回答。

  “多謝魏公子。”花掬夢起身,盈盈一福。

  “我很樂意迎娶你為妻,不過關於他娶曉玦一事,我覺得不甚妥當,曉玦對他乃真心實意,但他的心卻不在曉玦身上,日後說不得會鬧出什麼事來。”曉玦畢竟是他親妹,他不忍心她受到傷害。

  他可以體會一個男子若心中有人,卻迫不得已另娶旁人為妻的那份心情。也許司徒馳不至於虧待曉玦,但恐也不會對她多所關懷。曉玦早晚會察知他的心事,屆時該怎麼辦?

  聽見他話裡的顧慮,化掬夢一怔。

  “……曉玦是個好姑娘,我想日後他定會對曉玦日久生情。”啊,是她太自私了,竟不曾考量過這點,便私自將曉玦給拖下水來,若是日後真如魏公子所料,該如何是好?

  魏明池頗不認同的皺了皺眉。“日久生情?我只怕他會日久生怨,日後等我們成親,我擔心他會將對我的妒恨轉移到曉玦身上。”

  “魏公子……”花掬夢支吾的望著他片刻,深吸一口氣,歉然開口,“對不住,當日我之所以那麼對我小叔說,是為了要取信於他,事實上,我從不曾考慮改嫁之事。”

  “什麼?!”聞言,魏明池一臉愕然,“你是騙逸之的?”

  她垂首,歉疚的道:“對不住,我若不那麼說的話……”

  他了悟的接腔,“他就不肯娶妻成親?”

  “很抱歉,我利用了你,我知你定會為我圓這個謊,所以才會那麼說。”她斂容歉然的朝他深深福了個身。

  魏明池凝目深看她良久,半晌,才出聲問:“那麼等他成親後,你打算怎麼辦?”

  “等他們完婚後,我想到天相寺住一段時日,再做打算。”說不定那時她也能如婆婆一樣,看破紅塵,潛心向佛。

  她接著緩聲說道:“魏公子,曉玦是個人見人愛的姑娘,我相信等小叔與她朝夕相處一段時日後,便能發覺她的好,進而深愛上她。”

  “曉玦確實是個可愛的姑娘,但我不認為逸之會那麼容易移情別戀。”與他相交這麼多年,他深知司徒馳不是輕佻花心之人,除了她之外,他從沒正眼看過其他女子。

  “那麼魏公子的意思呢?”聽出他的話意是極不贊成這樁婚事,花掬夢輕蹙秀眉問道。

  魏明池說出心中的盤算,“我會回去勸勸曉玦,讓她打消心意,若是她仍執意想嫁給逸之,我也不會再橫加阻攔,只希望日後逸之當真能善待她才是。”他臉色一黯,接著問:“你真的……不考慮我嗎?”

  “我……”迎上他深情的眼神,她謝辭錯愛,“對不住,辜負了魏公子的一番心意,掬夢已心如止水,無法再接受魏公子的好意。”

  他若有所思的覷著她,沒有忽略她眉目之間那抹隱微的鬱色。

  “是心如止水?還是……情深難言?”

  她沉默不語,片刻才道:“若是魏公子勸過曉玦之後,她仍執意委身,我相信小叔定會善待於她,請魏公子毋需多慮。”

  得知她無意嫁給自己,他很失望,但這樣的失落還是遠不及花掬夢心中的愁苦吧,她得眼睜睜的看著心中摯愛的那個人娶妻生子。

  “但願逸之真能體會你的用心良苦。”留下這句話後,魏明池姍姍走出崧瀾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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