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王爺不守禮教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小靜,我還不想回去,你若想回去,就自己走吧。”花掬夢淡聲說道。

  “少夫人不回去,小靜也……不回去。”伺候少夫人多年,她深知主子並不是個任性妄為之人,她會離開王府出走,必然有她的理由,更何況,若帶不回少夫人,自己哪有那個膽子敢回去見王爺呀。

  還是就這麼跟在少夫人身邊穩當,縱使王爺真的尋來了,少夫人定不會讓王爺責罰她。

  “那就隨你吧。”花掬夢低眸,心思忽地幽幽遠颺。

  “逃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該解決的事,遲早還是要解決的。”甯夫人睇她一眼,看似漫不經心的啟口,接著輕移蓮步,扭著水蛇腰往外走去,“樓下那麼吵,八成又是那大嗓門雷公上門來找碴,我看我得好好想個法子治治他不可。”

  知甯夫人是在提點自己,花掬夢目送她離開。

  她並非想逃避,只是一時不知該怎麼面對小叔,所以才暫時躲來這裡。一方面想讓他好好冷靜一下,一方面也想仔細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才恰當。

  快馬離開花掬夢的娘家,司徒馳馬不停蹄的接著趕到了臨水鎮。

  她留書出走後,他立刻派人暗中去尋找,但派出去的家丁遍尋不到人。後來他細思她有可能的去處,由於平日裡她不常出門,他只想到兩個地方。

  其一是她娘家,其二則是臨水鎮,因她與那百花山莊的小少爺交好,極有可能會去找他。

  兵分兩路,他親上花家尋人,原本準備派溫管事上臨水鎮,就在出發那刻,魏明池忽然來訪,得知此事後,主動請纓替他到臨水鎮找人。

  日落時分,他趕到了臨水鎮。

  “怎麼樣,可有她的消息了嗎?”一來到魏明池落腳的客棧,司徒馳便急切的詢問。

  魏明池搖頭。“還沒有,這幾日我尋遍了整個臨水鎮,也到百花山莊去探問過了,都沒有她的蹤影。”見他風塵僕僕而來,魏明池不消問也知,司徒馳肯定白跑一趟花家了。

  略一沉吟,他問出這幾日來心頭的疑惑,“逸之,容我請教一事,少夫人為何會留書離開王府?”那日匆匆出來尋人,也不及細探原委,依他對花掬夢的瞭解,她不是會如此任性出走之人,這其中恐怕另有隱情。

  “……”司徒馳斂眉不語,半晌才出聲,“她逼我成親,我不肯答應。”

  魏明池俊雅的臉上露出一絲訝異。只為了此事花掬夢便留書出走?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逸之確是該成親了。”他附和道。

  “你不也還未娶妻?”聞言,司徒馳反駁。

  “我?”他摺扇輕搖,笑道:“不瞞逸之,其實我已有中意的姑娘,準備尋一個適當的時機,向她提親。”

  聽他如此說,司徒馳微訝。“哦,明池看上的是哪位姑娘?”

  深望好友一眼,魏明池試探的開口,“她是位寡婦,不過守喪已滿三年,這個人逸之也識得……”話還未說畢,襟口便驀然被人給揪起,他無畏的迎視司徒馳含怒的目光。

  “她絕對不可能嫁給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司徒馳額上青筋暴起,沉嗓說道。他早就察知魏明池對掬夢有好感,卻沒料到他竟然還妄想娶她為妻,他不答應、他絕對不會答應。

  “你無法代她作主,除非她親口告訴我,我才會死心。”魏明池若有所指的提醒他,“我知逸之素來十分維護令嫂,但你們這輩子永遠只能是叔嫂的關係,逸之可要認清這點才是。”

  知魏明池看出了他對花掬夢的心意,司徒馳冷凝著面容鬆開他襟口,黝黑的眸裡透著寒凜的眸光,冷冷瞅睨著他,一字一字警告,“那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干涉。我不許你打她的主意。”

  “這種違逆俗情的事,縱然你不在意,但,她可能不在乎嗎?”魏明池肅起面容,嚴色接著質問,“這次她之所以留書出走,是不是便是因為無法接受你那不見容於世的感情,所以才想逃開你?”

  身為司徒馳多年好友,他委實不忍見他沉陷在此不倫之情裡,不止毀了自己,也將會毀了花掬夢。

  司徒馳寒漠著一張俊容,咬牙否認,“不是,她才不是因為這樣而逃開我!”

  魏明池誠懇勸道:“逸之,你清醒一點,為了你,也為了她好,別再對她執迷下去,少夫人縱使千般好,但她是你嫂嫂,這是一生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不需你多言。”言畢,司徒馳便拂袖而出。

  魏明池憮然喟歎。

  一邊是知交好友,一邊是心儀的女子,倘若可以,他有此成人之美,願意成全他們,可,他們的身分註定了他們今生無緣哪。

  看來,為今之計,只有他儘快迎娶花掬夢過門。好徹底斷絕司徒馳的心思,才不致令他鑄下錯事。

  這臨水鎮,只剩下一個地方他還未尋過,若她真來了這裡,或許有可能是上那裡去了。

  “娟兒、娟兒,快住手,別再鬧我了,呵呵呵……”小小的床榻無處可躲,花掬夢蜷縮身子,被娟兒搔得直發笑。

  “嘻,我才不住手呢,花公子笑起來的聲音真好聽,像風鈴在響呢。”娟兒搔她癢搔得更起勁,沒有停手的意思。

  “饒了我吧,娟兒,我快笑岔氣啦。”她迭聲求饒,笑得一張臉兒都漲紅了,縮得像蝦子似的躲進被裡。

  娟兒活像只女色狼,也爬進被裡,一雙柔荑盡往她腋下搔著。其實她早知花掬夢是女兒身,只是與她很投緣,所以總愛鬧著她玩。

  尤其今早她在見了一個姓魏的俊雅男子後,眉間眼梢便流露出一抹愁鬱之色,娟兒不忍見她愀然不樂的模樣,所以才故意來逗她。

  被褥鼓起一個小丘,不停扭動著,不知情的人,乍看會以為被窩裡的人正在辦那檔事。小靜自是知道的,她杵在一旁笑看著。

  猛然間,房門被人給撞開,當她看清來人,雙腿忍不住一抖。

  “王、王爺!”

  被褥裡,正在玩鬧的兩人,沒聽到她細如蚊蚋般的叫聲,被子裡悶悶傳出花掬夢的笑聲。

  一聽見那聲音,司徒馳旋即望向床榻,看見那扭動著的被褥,當即陰沉了一張俊容,冷鷙的眸子射出森厲的寒光,宛如要殺人似的。

  一步步走向床榻,他臉色愈來愈冷煞。

  他不敢置信眼前所見,這些日子為了尋她,他找得憂急如焚,她竟然、竟然在這裡與人、與人……

  他屏住呼吸,妒焰狂燃,陡地掀開被褥。

  正在玩鬧的兩人見被子被揭開,均是一訝,抬頭望過去。

  花掬夢猛然一震,怔然的雙目迎上他怒紅的眼。

  看清她男子的扮相,以及在她身邊的是一名女子,司徒馳怒色這才稍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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