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王爺不守禮教 | 上頁 下頁


  奈何一切的一切都已來不及改變,來不及了……

  他和她,終是成了叔嫂……

  司徒駿過世之後,除了仍舊細心照顧他生前喜愛的那些梅樹外,花掬夢還在院子裡種了其他的植物,如茉莉花、含笑花、白玉蘭、月橘、梔子花、樹蘭、夜合花等等,泰半都是花開之時會散發出香氣的植物。

  “少夫人,院子裡的那幾株茉莉花今早開花了呢。”

  “是嗎?”正端坐在桌案前抄寫經書的花掬夢,聽到小靜的話,抬起眼來,瞥向窗外,果然看見那翠綠的枝葉間綻放著好幾朵潔白的小花,“真的開花了呢。”

  她擱下筆,唇角掛起淺笑,起了身,踱出屋外。

  “小靜,我們去摘些回來,摻在茶葉裡,泡壺茉莉花茶來嘗嘗。”

  司徒駿過世不久,宣兒便辭了工,回鄉嫁人去了,溫管事想再找個人遞補過來,被她婉拒了,因此身邊只剩下小靜一個侍婢。

  招呼了小靜後,兩人來到那幾株茉莉花前,花掬夢彎身,深深嗅聞幾口清香之氣,這才摘下幾朵盛開的小白花。

  感覺到微熱的陽光,她若有所思的抬起頭。

  “轉眼已到夏天了啊。”離夫君過世已半年了。

  “就是呀,天氣漸漸熱起來了。”

  花掬夢的視線落在院子外,唇瓣蠕動了下,想問什麼,忽然又住了口。她已經有好幾日沒見到司徒馳了,他出城去辦事,應該在前兩日回來,卻遲遲未歸。

  徐步走回屋裡,她讓小靜取出茶葉,將适才采來的茉莉花摻入茶葉裡,泡了壺熱茶,一縷淡淡的清香徐徐從壺嘴裡逸散出來。

  等了須臾,她取來兩隻杯子,各斟了一杯茶。“來,咱們嘗嘗看味道如何?”

  端起杯子,她輕嗅著那混合著茉莉花的茶香,淺酌一口。

  “聞的比較香,入口後,花香的味道便不那麼濃了。”

  “是呀,泰半都教茶葉的味道給蓋過了,不過還是嘗得出來有一絲茉莉花的味道。”小靜附和著。

  “少夫人。”一名穿著藍衣的侍婢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籃荔枝,“這些是二少爺帶回來的,他吩咐我送來一些給您嘗嘗。”

  “二少爺回來了?”花掬夢問,眸裡微露一絲喜色。

  “是呀,他去向王爺和王妃請安了。”

  花掬夢向送來荔枝的侍婢道了謝,目送她離開之後,心思忽然有些浮動起來。小叔請完安後,接下來會過來探望她嗎?

  “少夫人,吃點荔枝吧。”小靜將籃子裡的荔枝取了出來,一顆顆摘下來,放入白色的碟子裡,送到她面前。

  “嗯。”她剝了顆荔枝送入嘴裡,咬著那飽滿多汁的果肉,清甜甘潤的滋味頓時佈滿嘴裡。“小靜,你也嘗嘗,這荔枝好甜。”

  “謝謝少夫人。”小靜拿了顆荔枝,剝掉外皮送進嘴裡,“哇,真的好甜哪。”

  “是吧。”主僕倆相視而笑,一顆接一顆吃著,吃了五、六顆後,花掬夢吃不下了,走到窗邊,眼神透著絲期盼的落在院子外。

  他還沒跟父王和娘說完話嗎?

  還是……他沒打算來崧瀾院看她?

  等了好半晌,遲遲不見他來,花掬夢收斂心神,走至桌案前,繼續抄寫經書。

  將心經抄了五遍後,略微浮躁的心緒穩定了下來,她很快的便將司徒馳的事給拋諸腦後,唇瓣再度露出閑懶愜意的微笑。

  她一向不愛將事情記掛在心上太久,因為那太勞神,如今這悠閒慵懶的日子她挺滿意的,沒有煩事上心頭,日日都是好日。

  “今天的地藏經已經誦念完了,還剩下四十遍心經,再抄完就沒事了。”喃語著,她舉起前臂,伸了伸懶腰,目光一瞥,便看到司徒馳走了進來,她正高舉著手臂,對上他黝黑的眼,一時怔住,旋即失笑的放下手臂。

  “你回來啦。”才不再惦著他,這人便來了。

  “嗯。荔枝好吃嗎?”他問。适才走進來時,看見桌上散落了些荔枝殼。

  “很甜。小叔,你坐呀。小靜,泡壺茉莉花給二少爺。”吩咐小靜後,花掬夢接著對他說:“那茉莉花是我和小靜剛從院子裡摘下來的,摻在茶裡喝,滋味還不差。”

  細睇著她,見她氣色不錯,面頰微透著抹紅潤,司徒馳一向偏冷的眉目微微一柔,接過侍婢倒來的花茶,他細細品嘗著。

  “你似乎特別偏愛這些透著香氣的花兒。”他留意到院子裡她新種了不少會散發香味的植物。

  “是呀,聞著這些花香,能讓人心情舒爽起來呢。對了,小叔,你這趟出去似乎晚了兩日才回來。”她沒有疏略他面容上微透著的疲意,和一身風塵僕僕的模樣,怕是跟爹娘請完安後,就過來探望她了吧。花掬夢心頭無來由的一暖。

  “半路遇上發大水,耽擱了些時間。我不在府裡的這陣子,娘……有再為難你嗎?”自大哥過世之後,母親便把喪子之痛全都怪罪到她身上,怪她福薄,才會無法為大哥沖喜,每回見了她,便沒有好臉色。

  娘甚至還要求她,每日要跪在大哥牌位前,為大哥誦念一部地藏經,以及抄寫五十遍的心經。誦完一部地藏經,起碼要花上一、兩個時辰,娘還要她為大哥念足整整三年,她卻毫不遲疑的答應了。

  花掬夢唇角綻笑,搖了搖頭。

  “娘沒有為難我。”她自始至終,都不曾向他抱怨過婆婆對她的刁難。為司徒駿誦經與抄經,是她心甘情願答應的,因為除此之外,她不知自個還能為英年早逝的丈夫盡些什麼心意。

  經過半年多官場的歷練,司徒馳雖然才年僅十九,穩重的性子卻是益發深沉內斂,眼神也磨得更加峻銳。

  心知她是不想多生是非,他也不再提母親的事,看了一眼她綰起的髮髻,他從袖袍裡取出一隻錦盒,拿出裡面的一支珠釵,遞給她。

  “我在半路上偶然看到的,覺得挺適合你,所以便買下來了。”他吩咐一旁的侍婢,“小靜,幫少夫人簪起來,看合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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