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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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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覺得旭塵表哥似乎不太歡迎我來。”羅芊雲輕柔的嗓音透著抹憂愁。 “怎麼會呢,你別多心。” 羅誠賓與衛旭塵兩人意氣相投,素來交好。前兩日去參觀那艘新船時,衛旭塵還特意命人開船載著他出海繞行了一大圈,讓他親自體驗這艘尖底船的航行速度。 這幾日衛旭塵也領著他四處遊玩,因有些地方姑娘家不適合去,因此便沒帶上她去,他心想許是因此冷落了妹妹,才讓她這麼說,遂替衛旭塵說了幾句好話。 “我瞧旭塵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可見他對你是一心一意,你也別想太多,等著明年坐花轎嫁過來就是。” “但他見了我時,都不怎麼說話。”不是她想太多,而是她能察覺到衛旭塵的心思並不在她身上,每次見了她,目光總是很冷淡。 “他那是害矂,畢竟你還沒過門,他也不好一直盯著你看吧。”羅誠賓性子大剌剌的,心思沒妹妹那麼細膩,不覺得這有什麼。 正說著,剛巧看見衛旭塵過來,羅誠賓咧嘴笑道:“旭塵,正說著你呢,你快快過來同芊雲說幾句好話,她正埋怨你冷落她呢。” 不想大哥會當著他的面說出來,羅芊雲羞惱的嬌嗔了聲:“大哥!” “喏,別說我不疼你這個妹妹,今兒個我自己一個人四處去逛,旭塵就留給你,讓你們小兩口好好說說話。”打趣的說完,他拍拍衛旭塵的肩,留下一句“我把芊雲交給你了,你今天就好好陪陪這丫頭”便笑呵呵的走了。 衛旭塵眉頭微皺,他是來找羅誠賓,並沒有打算要陪羅芊雲,只是見他將妹妹丟給他就走,他也不好掉頭走人。 沉默了下,他問:“你想去哪?” 面對她,就如同以往面對的其他女人,他生不起一絲異樣的情愫。尤其發現她面容有幾分肖似尤笙笙,他更不想看見她那張臉,因為那會令他想起那該死的丫頭。 “這兒我不熟,還是表哥做主吧。”羅芊雲矜持的表示。 衛旭塵想了想,“尊王廟這幾日很熱鬧,你若想去,我便帶你去看看。” “那就有勞表哥了。”她嬌羞的淺淺一笑。 兩人出了衛府,一路上他話很少,眉目間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不耐,羅芊雲發現了,眸底掠過一絲不悅,但臉上仍維持著輕柔的微笑,儘量找話說。 “對了,我前幾天看見府裡頭有個婢女,覺得她頗為眼熟,後來發現原來是她的模樣有幾分肖似我。” 聽見她的話,衛旭塵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她沒漏看,刻意問起,“表哥可知這婢女是誰嗎?” 他不想提尤笙笙的事,輕描淡寫的表示,“府裡頭婢女很多,我不是每個都見過。” “可我聽說這個婢女先前曾服侍過表哥。”他不可能沒發覺兩人面容有幾分神似。 “前前後後服侍過我的婢女不少,我哪能——記得這些人誰是誰。”冷淡的神態顯示出他不想多談這個話題。 見他不願談,羅芊雲也識趣的沒再問下去,“說得也是,表哥平素忙著船場的事,哪會記得這些小事。”她相信他定知道她說的人是誰,他刻意不談,這意味著其中定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 她想起梅枝先前說起,太夫人曾有意想讓他收尤笙笙進房的事,神色隱隱掠過一絲陰鬱。 不過當務之急是不能讓大哥瞧見她,她得儘早將大哥帶離衛府,以免他認出了尤笙笙。 羅家兄妹在衛府待了四、五日,便離開衛府回了洛水城羅家。 隨後衛旭塵開始巡視衛家旗下的各處船場,來往奔波,鮮少留在府裡。 隨著樹上的蟬鳴聲越叫越響,天氣漸漸躁熱起來。平靜度過大半年的尤笙笙瞅了眼屋外湛藍的天空,心忖她的命運也許真的改了。 前世她在初春時就成為衛旭塵的侍妾,而現下已過了大半年,她仍留在廚房裡,也許今世她能擺脫慘死的下場。 半年不見,或許他早已忘了有她這個人吧。 她漠視胸口傳來的那抹揪疼,收回眼神塞了根柴禾到灶裡,小心顧著灶上熬煮的粥,熬好後,麗嬸讓她再去搬些柴禾過來。 她朝柴房走去,來到柴房附近,看見喜來正在不遠處的一株樹下與誰說著話。 她往前走了幾步,忍不住探頭望去,看見跟他說話的人是陶修庭。 陶修庭似是問了什麼,喜來回答了幾句後,便擺擺手讓他走了,陶修庭也沒多留,很快跟著離開。 她心下閃過一絲疑惑,不知他們兩人為何會跑來這麼偏僻的地方說話,心思接著一轉,想起這半年來衛旭塵不常在府裡頭,喜來自然也鮮少回府,這會兒喜來在這兒,想必衛旭塵也回來了。 思及他,她情不自禁的想著,不知他的左腳夜裡還會不會抽疼?還有,他的頭髮可有用她留下來的胡麻油來滋潤? 發現自個兒仍不能自己的關心著他,尤笙笙自嘲的苦笑了下,輕吐一口氣,逼自己收斂思緒,走進柴房搬柴。 而這時的衛旭塵,正在衛太夫人的屋子裡請安。 “你花了半年跑遍幾處船場,這次回來就好好歇著,瞧你消瘦了這麼多,這趟回來可要好好補補身子才成。”衛太夫人見孫兒清瘦不少,心疼的叨念他。 “奶奶,這次我巡視幾處船場,發現了些問題,東城那兒的木料與賬目對不上,且已有好幾艘船都無法如期建造出來,我問那裡的管事,他推說是因天候不佳的緣故致使不少工匠染病,才會延誤交期,過兩曰我打算親自去盯著。”衛家的五處船場分散在五個不同的地方,東城距巴州約莫有兩、三日的路程。 “這種事交給之儀去辦好了。”見孫兒把心思都放在船場上,衛太夫人雖然欣慰,卻也捨不得他這般忙碌不休。 “我怕他鎮不住那裡的人,還是我親自去一趟。”他不想留在府裡,怕忍不住去見尤笙笙。 這半年來他在外頭四處奔波,想借著忙碌將她給淡忘,卻不想思念如附骨之蛆,如影隨形。 尤其在深夜時分,當他的左腳抽痛時,對她的思念更是排山倒海般洶湧襲來。他不是沒想過再找個人依照她的方法為他按摩腳底妤緩疼痛,可也不知為何,他們都不如她做得好。 好幾次他都想不顧一切回來見她,但他的自尊不允許他這麼做,因此一再強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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