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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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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幾人渾然不知,此刻宮中為了鬱子丹的事正鬧得沸沸揚揚。 深夜時分,皇宮大殿燈火通明。 大炎國天子一怒,護衛宮中安全的大內侍衛全被關押起來,宮中安全換由駐守京畿的戍衛軍擔任。 侍衛統領張直平此刻全身被捆綁著,狼狽的跪在大殿上。 “聖上明監,末將絕無擅自調派侍衛前去狙殺寶慶王,定是有人假借末將的名義調派了人前往。” “你還想狡辯!”鬱澤端震怒,親自上前狠踹他一腳,“朕已查明此事是你所指使。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殺親王,你張家是想被抄家滅族了是嗎?” “不,聖上,此事與張家一點關係也沒有!”聞言,他驚恐的磕頭求饒,同時吐露實話,“這事全是大皇子命末將所為,末將也是迫不得已的,聖上饒命。” 聽聞幕後主使之人竟是自己的長子,郁澤端一臉震愕,“你說什麼,這事是明全命你做的?!” “沒錯,是大皇子讓末將調派兩名大內侍衛前往寶慶王府擄走青依姑娘,也是他命末將派人設下陷講誘殺寶慶王,這一切全是他指使末將所為。”為了不拖累張家,張直平不得不將所有的事招供出來。 鬱澤端沉怒的命令,“來人,將大皇子給朕綁來。” 他所下的命令是綁來,因此當郁明全被帶到殿上時,身上正是被五花大綁著。早在聽聞皇上命人調來京畿戍衛軍,並將宮中所有侍衛全都關押起來時,他已心知肚明事情敗露,正驚惶的想著要怎麼脫身,可尚未想妥脫罪的法子,他便被戍衛軍給挪來殿上。 跪在殿前,他尚未開口便被皇上狠狠甩了一巴掌,那巴掌重得令他磕破了嘴角,沁出血絲,他一抬頭,看到同樣被綁到殿前的張直平時,心裡一寒,明白張直平定是將自個兒給供了出來。 “你這孽畜!”鬱澤端痛斥。 “父皇要打就打、要殺便殺吧。”他一反平素溫文儒雅的神情,倨傲的仰著頭。 在得知鬱子丹為了要迎羅青依為妃而觸怒太后,恰巧又逢國師坐化,此時父皇定然為國師之死而傷神,無暇顧及其他,他覺得這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絕佳時機。 他盤算著若事情成了,父皇八成會認為這事是太后所指使,因為太后一向對郁子丹有成見,且兩人又剛因選妃之事而僵持不下。 為此他特地找上了太后的親侄兒張直平,許以重金利誘他,兩人聯手一起設下毒計要狙殺鬱子丹。 沒想到張直平這麼沒用,派去的大內高手連郁子丹都收拾不了,還讓事情敗露並將他給供出來。 兒子的話令郁澤端火上加油,“你當朕不敢殺你嗎?” “兒臣從未妄想能有這般恩寵,因為父皇將所有的恩寵都給了皇叔,若是此時犯事的人是皇叔,您定會饒恕他吧。”他一臉不平的說出心中積累多年的不滿。 郁澤端厲斥,“你還想同他比!當他在戰場上為大炎國拚殺時,你在做什麼?你在府裡頭抱著嬌妻美妾尋歡作樂;在他為擊退異族而身受重傷時,你在皇城裡擺席設宴款待朝臣、攏絡他們,你說你有什麼可以同他相比的?多年來是他鎮守邊關,屢屢擊退來犯的異族,才保住大炎國江山,他有功于社稷、有功於朝廷,而你做了什麼?指使張直平設下陷阱狙殺他!你這畜牲,朕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他痛心疾首的大罵。 這些年兒子所作所為他都知曉,但因兒子未犯下大過,因此也睜隻眼閉隻眼,可沒有想到明全竟會如此容不下子丹,欲置他於死地。 郁明全滿臉憤懣不服,“父皇,在您眼中皇叔是百般好,兒臣是樣樣壞,可兒臣才是您的親生兒子,不是皇叔,為什麼您就是偏寵他?甚至連大炎國的皇位都要傳給他!”他憤恨的質問埋在心裡多年的秘密。 聽他竟說出這件連太后都不知道的秘密,鬱澤端驚愕的反問,“你是如何知道朕要傳位給他?”此密詔是他召大學士文濤所密立,除他與文濤,應無第三人知曉,除非文濤泄了密。 “兒臣得知文大人好酒,幾年前得了一壇好酒曾特地送去給他,他見了那壇陳年老酒很高興,遂拉著兒臣當場飲了起來,後來他不勝酒力醉了,無意間將這事告訴了兒臣。”郁明全說完,接著怨恨的道,“兒臣不明白為什麼您寧可將皇位傳給皇叔,也不傳給自個兒的皇子?” 知道父皇很看重文大人,因此他刻意結交,知文大人好酒,他時常尋些好酒送去文府,豈料意外從他那裡得知這個秘密,文大人酒醒之後全然忘了自個兒曾說過的話,他卻從此恨上了鬱子丹。 聞知竟是文濤酒後洩密,鬱澤端又驚又怒,他霎時明白就是這件事埋下禍端,使得郁明全對鬱子丹嫉恨於心,欲除之而後快。 他接著再想起一件事,質問郁明全,“之前子丹擊潰敵軍準備返回營寨時遇刺,此事是否也是你命人所為?” “沒錯,是兒臣命人去刺殺他。”郁明全坦承不諱,既然事情都已敗露,認一罪或是認兩罪已無差別。 “你真是讓朕太失望了!”鬱澤端沉痛的閉了閉眼,痛心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郁明全忿忿的反駁,“父皇,兒臣何嘗不失望,兒臣才是您的兒子,可您寧可將皇位傳給旁人也不給自個兒的皇子,哪怕是傳給其他幾個皇弟,兒臣也不會這般怨恨!” 鬱澤端沒有想到那道密詔竟會帶來這樣的後患,令兒子如此耿耿于懷,鑄下大錯,他沉聲道,“你可知道朕為何要將皇位傳給他嗎?因為朕沒欠你什麼,可朕卻虧欠了他許多,而且也只有他才能保大炎國國祚綿延。”說到這裡,他恍然之間領悟到了國師另一句話的意思。 他喃喃說道:“日月當空不就是個明嗎?原來國師說會令大炎破國的人是你,他果真沒有說錯,要是真讓你當上了大炎國的皇帝,依你這品性,只怕大炎國不久就會招致滅亡。” 看著跪在面前那滿臉憤恨的兒子,他已不再慍怒,而是徹底的死了心,鬱澤端擺了擺手,命令道,“將他們兩人打入天牢。” 郁子丹與顧青漪經過,夜休養,翌日便回到寶慶王府。 由於背後也有箭傷,因此鬱子丹側臥在床榻上看著顧青漪替他換藥,雖然她的手法很笨拙,往往會不慎扯動他的傷口,但他就是不願讓侍婢為他換藥,注視著她那小心翼翼又專注的神情,他心裡有股前所未有的滿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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