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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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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兒子不信她的話,還提及了那件禁忌之事,太后臉色鐵青,「哀家說了此事不是哀家所為!」 郁澤端眼裡佈滿了對她的失望,沉痛的質問她,「他前一日才頂撞了您,第二天羅青依就被人擄走,他去營救時遭到埋伏,這一切不是您所為又會是誰?放眼宮中,還有誰能調動大內侍衛?」 「除了哀家還有……」太后話說到一半便打住了,繃著臉說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此事不是哀家所授意。」 憶起往事,鬱澤端悲痛得眼眶發紅,「當年朕來不及救茹兒,這麼多年來朕悔恨不已。母后,您親手命人殺了朕此生最愛的女子,如今您又要活活逼死朕最愛的兒子嗎?!」 當年茹兒進宮成為嬪妃前,他便與茹兒情投意合,結果她竟被選為秀女送進儲秀宮,他暗中張羅著想將她選進自個兒的太子府裡,豈料那時父皇竟心血來潮前往儲秀宮,一眼就看上了她。 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子成為父皇的妃嬪,他痛苦得幾乎無法承受,整整煎熬了兩年,後來某次偶然遇見她,她也消瘦憔悴許多。 詢問之後才知她亦是日日思念著他,相思成疾,此番情意又不能傾訴給任何人知曉,只能獨自承受這折磨。 於是兩人互訴情衷,相擁而泣,之後他難以忘情於她,便開始暗地裡悄悄去探望她……不久後,她便有了身孕。 當時她不知所措的告訴他,「這段時日聖上不曾臨幸過我,該怎麼辦?」 那是他們兩人的孩子,她不想失去那個孩兒,為了掩飾她懷有身孕的事,他不惜買通父皇身邊的太監,尋了個機會讓父皇留宿晴光宮。 之後再買通太醫,將她懷孕之事晚報了一個多月。 儘管兩人來往已十分小心,但這事仍被人察覺了,為除後患,母后犧牲了茹兒,又順勢藉著她的死偽造了一封遺書,表示她是不堪李貴妃的威逼淩辱而自戕,將此事嫁媧給李貴妃。 在那之後一個多月,父皇駕崩,他這個太子即刻登基,對外宣稱前皇是操勞國事成疾而猝逝,然而真相卻是他在與另外一名寵妃翻雲覆雨時猝死。 兒子責備的話和痛心的眼神,令太后又惱又恨,「你怎麼能這麼指責哀家,當年哀家命人處死茹嬪全是為了你啊,要不是哀家及時處決了她,若是讓李貴妃抓到這個把柄,你以為你能當皇帝嗎?就連子丹也都沒命了!再說哀家若真容不下子丹,早就除掉他了,哪裡還能由著他長到這麼大?」 多年來他們母子之間因茹嬪的死而心生芥蒂,雖然兒子仍對她很孝敬,但他對茹兒的死一直無法釋懷,如今子丹出事,他頭一個懷疑的就是她,顯然在他心裡,她這母后就是如此狠毒的人…… 鬱澤端聽她如此一說,神色一凜,「那麼這事會是何人所為?」 「哀家怎會知道?」太后冷沉著臉回道。 他陡然想起方才她突然打住的話,「母后,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哀家什麼都不知道,你走吧。」她擺擺手,旋身準備回寢房。 見她有意回避,鬱澤端更加懷疑她定是知道什麼,上前攔住她。 「母后,這事非同小可,您若知道什麼快告訴朕,這是何人所為?是誰如此膽大包天背著朕做下這種事?」 她神色冷淡,不願再多說,「哀家什麼也不知道,你退下吧,哀家累了,要歇息了。」 為了讓她說出是誰所授意,鬱澤端說出了一個深藏心中多年的秘密,「母后,您知不知道子丹的生死,攸關著咱們大炎國的國祚?」 「你這是什麼意思?」原本舉步要朝寢房而去的太后,驚訝的停下步子,「子丹的生死與大炎國有何干係,難道沒了他,咱們大炎國還會滅了不成?」 「當年朕帶著昏迷不醒的子丹前去請求國師封印他的記憶時,您可知道當時國師為何會答應朕的請求?」若非他當時趕去了晴光宮,只怕就連子丹也保不住,為了留下他,他不得不將子丹的記憶封住,使他不再想起茹嬪慘死之事。 「為何?」當年她曾問過此事,但他什麼都不肯說。 「當時朕什麼都沒有說,但國師在見到朕和子丹時便明白朕的來意,並說子丹命中註定有此一劫,此劫若能熬過,對大炎國將有莫大助益。最後國師說,他測算大炎國的國運,得到四句偈語。」 「是什麼偈語?!」 「日月當頭、大炎破國,孤臣逆子、國祚綿延。」 「這是什麼意思?!」太后疑惑的問。 「朕也是琢磨了多年才參透後面兩句話的意思,那孤臣逆子指的當是子丹。」 太后細思了下,便明白子丹是鬱澤端與茹嬪逆倫所生之子,又幼年喪母,這孤臣逆子要說指的是他也沒錯。 她接著問:「那日月當空說的又是何人?」 「這事朕尚參不透。」此刻鬱澤端驚怒的情緒已稍稍平復,方才他被憤怒蒙蔽了理智,以至於失察了一件事,這時陡然間便明白過來太后方才打住的話是什麼,他面色倏地一寒。 「朕差點忘了,除了朕與母后能調動大內侍衛,還有宮中侍衛統領張直平也能指揮他們。而張直平是母后的親侄兒,母后方才怕是為了維護他,才替他隱瞞這件事吧。」 說到這裡,鬱澤端眼神森寒,銳利的瞪向太后,說出重話,「是誰給這奴才狗膽,讓他敢行刺朕的兒子?!張家這是想造反嗎?」 「這事不關張家的事,哀家不准你動張家。」太后聽出他話裡的殺意,駭然之下急忙出聲。 「他敢動朕的兒子,朕還動不得張家?這天下可是朕的天下,不是張家的,這麼多年來張家仗著母后在背後撐腰,沒少欺壓百姓,如今更是沒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了,竟然敢擅自調派大內侍衛去刺殺子丹,那是不是哪天也能調派那些侍衛來謀殺朕?」素來對母親孝順的他,此刻一反常態,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盛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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