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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她已經看那顆石頭看了一個晚上了，寒馨懷疑如果自己再不出聲的話，莫艾可能會看著那顆石頭直到天亮。 　　“咳，莫艾，那顆石頭有什麼特別之處嗎？你看得那麼專注。”她是曾在那塊石頭上見到一幕奇異的畫面，不過她想那只是自己一時的錯覺罷了，因為後來她再看了幾次，石頭上不曾再出現過任何異樣。 　　“嗯？”抬起眼，莫艾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看著一顆石頭就這樣發起呆來，其實也不是發呆，而是不由自主的回憶起和冷皓風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從那天雨夜之後，冷皓風已經有好幾天沒出現在她面前，她想他大概真的是對她死心了吧。 　　咀嚼著心中泛起的酸澀，她明白那是一種失落，戀愛都沒談，她竟然就先品嘗到失戀的滋味，她覺得好可笑。 　　“那顆石頭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嗎？”寒馨再問了她一次。 　　“這顆石頭……”望著手掌心大小的石頭，莫艾沉吟了下才道：“寒馨，你相信人的靈魂會出竅投寄到一隻鳥的身上嗎？” 　　她的話問得很離奇，寒馨思忖須臾，心念一動的問：“是不是跟放寒假前一直跟著你的那只八哥鳥有關？” 　　開學後，她問過莫艾那只八哥鳥的事，但莫艾只是輕描淡寫的說它飛走了，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她也沒有多問。 　　“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它有點像一個人嗎？” 　　寒馨點頭。“我說它像冷皓風，”她輕蹙眉心，“你不會是想告訴我，它真的就是冷皓風變的吧？” 　　“你真的好聰明哦，寒馨，不愧有才女之稱。”莫艾贊許的道。 　　“這是怎麼回事？莫艾，你說清楚一點。”她被勾起了好奇心，追問道。 　　莫艾將事情擇要的告訴寒馨。 　　“當時我去追那個偷鳥賊時，順手把這塊石頭扔了過去，這顆石頭砸到偷鳥賊，卻也砸昏了八哥鳥，接著沒多久冷皓風的靈魂就回到他的身體裡了。” 　　那天她趕到醫院探望冷皓風未果，回來的路上，在宿舍外面就看到這顆當時被她拿來丟擲偷鳥賊的石頭，由於它的顏色是很特別的赭紅色，所以她一眼看到就認了出來，便順手再撿回來，一直留到現在。 　　“居然會有這樣的事！”聽完她的陳述，寒馨一臉的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我也很難相信。”莫艾托著下巴，垂眸又瞅視著石頭。 　　石頭上竟浮現冷皓風那張軒昂跋扈的俊顏，她苦笑的輕輕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的想他，只要稍微跟他有牽涉的東西，她很自然的就會把他的影像投注在其上。 　　寒馨看著她，猶疑須臾問：“莫艾，看起來你應該不討厭冷皓風了，那為什麼你這一陣子卻又拚命的躲著他呢？” 　　她反問：“寒馨，你覺得我跟他有可能嗎？” 　　“只要你們彼此喜歡，兩情相悅，為什麼不可能？”寒馨不解的道。 　　“你知道冷皓風的家世吧？” 　　寒馨驀然省悟，“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拒絕他？” 　　莫艾把當時她趕到醫院時遭遇到的情況告訴她。 　　“那樣的家庭怎麼可能容得下我，我也很有自知之明，沒打算要高攀他們。既然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又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呢。” 　　“冷皓風知道你的想法嗎？” 　　她搖頭。“我沒告訴過他。” 　　“我覺得冷皓風不會在乎家世這種事的。” 　　“我知道，但問題在於他的家人在乎，我不希望他因此和家人鬧得不愉快，如果我們勉強在一起，是絕對得不到他家人的祝福，那樣對我和他都是一種莫大的負擔，在這樣的壓力下，我們的感情恐怕也沒辦法支撐太久。日本皇太子妃雅子嫁入皇室，現在又怎麼樣呢？她得到憂鬱症；而黛安娜王妃以一個幼稚園的老師身份嫁給英國皇儲，最後的下場是香消玉殞；還有丹麥的二王子也和平民出身的王妃離婚了，這些都是相愛容易相處難的活生生例子呀。”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輕易的就放棄一段感情，你甚至連為它努力過都沒有。” 　　世界上人口幾十億，但真正能讓人動心的人只有少數幾個，也或許一生才那麼一次，寒馨無法贊同莫艾這麼逃避的面對自己的感情。 　　“根本不用試，我知道我不可能改變得了他的家人，我和他的世界差太多了。” 　　她語重心長的說：“莫艾，我只是伯你日後會後悔而已。” 　　莫艾無語的低頭凝視著手中的石頭，無聲的自問，如果她接受冷皓風的感情，她就不會後悔嗎？ 　　說不定最後她得到的不只是後悔，而是失去尊嚴和自我價值。 　　她從來不奢求富裕的生活，她想要的只是能過安穩的日子就好。 　　第十章 　　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冷皓風仍側躺在床上，沒有起身的意思，半睜著的眼眸注視著落地窗外下得讓人心煩意亂的綿綿春雨。 　　進來的曲揚風受不了他消沉的意志，不客氣的抬起腳，踹了窩在床上的他一腳。 　　“你也給我差不多一點，不過是個小感冒而已，被你搞得好像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居然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現在是怎樣？你打算當睡美人啦。” 　　“很煩耶，你走啦，我頭痛要睡覺。”冷皓風不耐煩的低吼一句，拉高被子將頭埋進被窩裡。 　　“他XX的冷皓風，你真的很沒出息耶，不過是被一個女人拒絕而已，你就整天死氣沉沉的，沒用的男人，我真為你感到羞恥。” 　　冷皓風被他激得鑽出被子，翻過身來，惡狠狠的瞪住他。 　　“你他XX的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誰沒用了，我頭痛想睡覺都不行嗎？” 　　“你哪是頭痛，我看你是心痛吧，”嘲諷他兩句，曲揚風笑呵呵的在房裡一組沙發上落坐。 　　“心病要用心藥醫，算你好運，我今天就是幫你送這帖藥過來給你，包准你聽了之後，不管是頭痛、眼睛痛、嘴巴痛、肝痛、肺痛還是小腸痛，通通一掃而光，馬上神清氣爽起來。” 　　“說得這麼神，到底是什麼藥？”不知曲揚風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冷皓風從床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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