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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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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有很多話想跟她說,但見她端坐著,垂下眼睫,神情顯得有些拘謹,一點也不像她在樹下面對他時那樣的親切自然,便不知該如何開口,又把話給吞了回去。 聽他只說了個“你”字便沒了下文,她狐疑地抬眼看向他,“不知皇上召見臣妾有何吩咐?” “只是想問問你這段時間在宮裡的情形,沒什麼要緊的事。” “謝皇上關心。”她嘴角牽起一抹得體的淺笑。“若皇上沒有其它吩咐,臣妾先行告退了。”說完,見他沒有反對,百里翎起身行禮,走出麒雲殿。 跟在她身後的清菊,一出了宮殿,便納悶的問:“小姐,皇上召見您,為何要戴著面具呀?” “我也不知道。”她對這件事也感到很疑惑,原本想問,但又怕貿然問出口,會惹他不悅。 清菊自顧自的猜測,“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的臉……” 只不過她還沒有說完,便被百里翎正色制止,“清菊,不要胡說。”隨便批評臆測皇上的容貌,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也許會招來災禍。 明白自己方才差點失言,犯了忌諱,清菊趕忙應道:“奴婢知道了。”一路上她都不敢再開口,只是安靜的跟在主子身後,走回玉遙宮。 待百里翎主僕倆走出麒雲殿后,冉驤隨即摘下面具,露出俊朗英挺的面容,眉心不悅的皺在一起。她就這麼急著想離開,不願待在他身邊嗎? 對此,他有些惱怒,旋即瞥見拿在手裡的那只白色面具,不禁又釋懷了。她看不見他真正的面貌,認不出他,難怪這麼急著想走。 等日後她得知兩人早已見過面,不知道會有多吃驚……想到這裡,他不禁咧開一抹笑。 侍立一旁的太監葵平,沒有忽略他忽怒忽喜的神情,試探性的問:“皇上,您很中意百里皇后?” 冉驤從懷裡取出一枚香囊,湊到鼻尖深深吸了口氣,直到那抹淡雅的香甜充滿整個胸腔,才緩緩開口,“她很好。” 將研磨成細粉的香草小心翼翼分裝進數個囊袋裡,最後細心的將封口縫起來,再系上一條紅色的絲繩,全部做好之後,百里翎垂目看著那些香囊,眼前浮現了一雙亮灼灼的眼。 從上次在樹下見過他之後,已經隔了兩天沒見面了。 那日他要她多做幾個香囊給他,回來後,她便差人打聽了下,宮裡剛好有那些香草,她命人找來,今晨才有空將香草碾磨成細末,做成香囊。 略略思忖了下,百里翎壓抑著想去見他的念頭,抬頭望向正在收拾桌子的清菊,“清菊,你幫我走一趟,把這些香囊拿給他好不好?” 明明只是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但這兩日她卻常常想起他,她很清楚自己不應該也不被允許有這種感覺。 她即將成為皇后,除了皇上,她的心裡不該再有任何人。 “拿給誰?”清菊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不解的問。 “就是那個人呀。” 一聽小姐這麼說,照顧她多年的清菊隨即明白,但不免有些訝異,“小姐,您做這些香囊是要給他的?”她一直以為小姐做這些香囊是留著日後要用的。 “嗯,他前日托我做幾個給他。” “小姐,您不要忘了您的身份。”小姐鮮少這麼惦記著什麼人,清菊不禁憂心提醒。 “只是送些香囊給他,跟我的身份有什麼關係?”百里翎不以為意,拿了一隻稍大的錦袋,將做好的香囊一個個裝進去。 “奴婢自是知道小姐沒有別的心思,可是這宮裡人言可畏,若是讓人知曉小姐親手做這些香囊給男子,怕會有不好的流言傳出。” 百里翎輕輕一笑,“我同他只見過兩次面,我連他姓啥名淮都不知道,能有什麼?只是見他似乎很喜歡這香囊的味道,剛好宮裡又有這些香草,所以就順手做給他了,你不要想太多。”這些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她卻暗自心驚,竟然連清菊都察覺到她不尋常的態度。 聽小姐這麼說,她這才放下心來,想了想,忍不住又勸道:“小姐心性善良,不過這宮裡人心難測,小姐還是不要多管閒事比較好。” 百里翎賂微思索了一下,“罷了,你說的沒錯,這些香囊還是不要送了。”宮裡是非多,還是不要徒生風波,免得落人口實,她便將裝了香囊的錦袋收好。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了,但翌日午時,百里翎從一名太監那裡拿到一封信,信上沒有署名,她問太監是誰寫給她的,太監卻只說等她看了信便知。 拆開信,裡頭卻只有一行字。 我在老地方等你。 她一看,不禁啞然失笑,雖然只有短短一行字,她卻馬上知曉寫信給她的人是誰。 “小姐,您在看什麼?”清菊從外頭領著幾名宮女端著午膳進來,見她手裡拿著一方紙箋在看,隨口問道。 “沒什麼。”她神色自若的收起信箋,不想讓清菊知道那人寫信約她見面,不想讓她操心。 用完午膳,遣退其他宮女,準備午憩,百里翎躺在床榻上,輕輕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想的全是信中的那句話——我在老地方等你。 不行,她即將成為皇后,不能再私下見他,若是讓人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她在心中不斷提醒自己。 可是,他在等她,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和顧慮,也許會一直等下去……她遲疑。 而且,他該不會又犯頭疼了,所以才約她見面吧?她有些擔心的想著。 腦海裡思緒翻飛,令她無法安心入睡,翻來覆去想的都是他。 最後,百里翎索性翻身坐起。“清菊,我睡不著,想出去走走。”說完,她便下榻找來一套宮女服換上。 “小姐,再過五日就是封後大典,您還是別出去了,而且辜夫人說她今天下午會提前過來,教導您一些宮規。” 很快的換上宮女服,百里翎背著清菊將裝有香囊的錦袋悄悄收進懷裡,回頭好聲好氣的說:“我曉得。我會早點回來!好清菊,這兩日悶在殿裡,一直演練著各種禮儀,再不出去透透氣的話,我會悶壞的。” “小姐……”見小姐語畢,便俐落的掀開櫥櫃最底下的板子,走進秘道,清菊還未出口的話只得打住,有些憂慮的輕皺起眉心。她方才瞧見了,小姐將裝有香囊的那只錦袋偷偷放進懷裡,小姐八成又是去見那個人了。 小姐跟那人真的沒有什麼嗎?小姐從不曾這麼惦記著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人,這實在很反常,她很難不擔心呐。 天空陰沉沉的,似乎快下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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