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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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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身子原主的遭遇令人堪憐,然而若非她之死,他的蘭雨也無法變回人身,他很感激這已消逝的原主給了蘭雨重生為人的機會,絕不會因此介意嫌棄她已非清白之軀。 他短短一段話,消弭了她的不安,讓她欣喜地重展笑顏。她就知道她看上的男人,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眾愛卿可還有事啟奏?”金鸞殿上,年邁的皇帝目光緩緩梭巡底下群臣,見眾臣無人再出列,便擺擺手,“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跪地高呼萬歲。 待皇帝離開後,朝臣才起身各自離開。 穿著四爪蟒袍的靳承硯與鎮北侯曹安相偕走出大殿。 “沒想到父皇竟會任命蘇卓為禁軍統領。”靳承硯膚色白晰,眼形狹長,一張薄唇微抿著,流露出一絲不豫。 曹安心中覺得蘇卓不論在人品或是能力上,都稱得上是個適當的人選,但心知因他是四皇子那邊的人,才令三皇子不喜,故而也未多言,僅回道—— “也許皇上自有他的考量。”受了易平瀾那日對他說的那番話的影響,這段時日他暗中觀察三皇子,這一留意,沒想到竟發現以前未曾察覺之事,三皇子似乎並不如他展現出來的那般溫和寬容。 “不提這事。對了,本皇子聽蔡大人說,你扣下了他府裡頭的一個小妾,這是怎麼回事?” “沒那回事,是蔡府的下人認錯人,那人是易平瀾的未婚妻,並非蔡大人的小妾。”這幾日蔡府先後遣了下人過府來討要蘭雨,都被他以認錯為由打發走了,他沒料到蔡允昌竟會把這事對三皇子說。 “易平瀾的未婚妻為何會生得與蔡大人的侍妾那般相像?蔡大人說,他府裡頭的下人見過她,兩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靳承硯質疑道。 “人有相像,那下人也只不過是見了一面,哪裡能說得准。” “本皇子跟你提這事,也不是非要你交出這人不可,只不過倘若這女子真是蔡大人的小妾,本皇子可以出面說個情,請蔡大人割愛,把那小妾送給易平瀾,也省得兩人躲躲藏藏,見不得人。”靳承硯面上一派誠意。 他盤算著以這個恩情或許可以換取易平瀾手裡那枚信物。他先後派出的兩批人手,折了泰半在易平瀾手上,都未能拿到那信物,如易平瀾住在鎮北侯府,他一時之間倒也不好讓人動手,擔心令曹安起疑。 這事曹安先前也曾向易平瀾提過,但已被易平瀾拒絕,如今三皇子親自提起,他也不好代易平瀾應下來,只好緊咬著堅持,“這事真是蔡府認錯人了。” 俞競信物的事,他這幾日暗地裡調查過,從找到的蛛絲馬跡裡,他懷疑前次對易平瀾出手之人,似乎正是三皇子麾下的一批侍衛。 那些侍衛都是三皇子身邊的精銳,他發現那些精銳少了好幾人,且有數人身上帶傷,就像曾與人激戰似的。 但就如同他替易平瀾緊咬著不認他那個未婚妻是蔡大人小妾之事,這事他暫時也沒對易平瀾提起,兩人都是他的朋友,他著實有些為難。 靳承硯沒相信他的話,抬手表示,“只是一個小妾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本皇子會同蔡大人說一聲,讓他別再追究了。” 聞言,曹安一時之間倒不知該向他謝恩好,抑或是仍堅持否認到底,幸好到了宮門口,他匆匆告別三皇子,回自個兒的府邸。 他一回來,總管便前來向他稟告,“侯爺,易少爺請您回來後上他屋裡一趟,說是有話對您說。” 曹安身上的官袍也沒換,直接去了易平瀾住的客院。 “平瀾,你找我何事?”他撩起袍擺跨過門檻走進房裡。 易平瀾謹慎地闔上房門,領他走到桌前,拿起桌上一本賬冊遞給他,“數日前我曾允諾會拿證據給侯爺看,如今證據得手了,侯爺請看。” 曹安不明所以地翻看那本賬冊,細看之後,臉色越來越震驚,待看完手上這本,他面露驚詫,“你這賬冊是從哪裡得到的?” “侯爺看了這本賬冊,應當多少也猜出來了吧,在吏部有能耐收賄,欺上瞞下,替人捏造政績者,還能有幾人?” 心裡雖已有所懷疑,但聽他這麼說,曹安仍有些不敢置信,“真是蔡尚書?” “這些都是他這幾年來收賄的證據。”易平瀾指著擺在桌上帶回來的那些賬冊,解釋道:“這些賬冊是幾個兄弟分次潛入尚書府,將賬冊一本一本偷出來,再讓老吳依著字跡仿造後將假的再送回去,因此侯爺手上這些賬冊,都是原本,而尚書那裡則是仿造。”老吳曾是他手下的一名兵士,他那一手模仿字跡的本領,曹安以前也見識過。 曹安一本一本仔細看完那些賬冊,久久不語,半晌後,他神色沉重地抬眼覷向易平瀾。 “這就是你讓我別支持三皇爭儲的原因?”他知道蔡允昌是三皇子的人,也能想到蔡允昌敢欺上瞞下做出這些賣官鬻爵之事,背後定是有人撐腰。 那人的身分呼之欲出。 “侯爺希望未來的一國之君,是會縱容臣子貪贓枉法、魚肉百姓之人嗎?” 曹安沉默地搖首,須臾後,他問:“你拿到這些證據,打算怎麼處置?” 這件事易平瀾沒打算讓曹安捲進來,“這事請侯爺暫時不要過問,拭目以待便是。” “稟殿下,門外有個人自稱易平瀾,求見殿下。” 日落時分,正佇足在池畔將餌料投入池裡喂魚的一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聽見下人稟告的話,似是有些訝異地回過頭。 “你說誰登門求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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