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攻心為上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
“你若不是藍姨娘,為何要一路女扮男裝躲著咱們?”陳管事質問。 蘭雨抬起眉反駁他,“你們哪有那麼大的面子,我們一路上躲著的,可不是你們,你們沒瞧見剛才追著咱們不放的那些兇神惡煞嗎?我們躲的是他們。”說完,還朝他們瞪去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跟他們比你們算哪根蔥。 陳管事一時被她的話給噎住,方才的事他是親眼瞧見的。 曹安見狀,朝他們擺擺手,“既然認錯了,那快走吧,別在這兒打擾本侯同兄弟說話。”說著,也不再理會陳管事,他拍了拍易平瀾的肩,熱絡地道:“許久不見,咱們兄弟找個地方好好敘敘。” 易平瀾不動聲色地瞥了陳管事一眼,“這兒離京城近,不如就回侯府吧,我剛巧也要去拜會侯爺。” 曹安笑呵呵應道:“那好,咱們走吧,你這回來了京城,咱們兄弟倆可要好好喝上幾杯。” 兩人說完各自上馬,往京城而去,陳管事被晾下,一張臉沉了下來。 “陳管事,現下怎麼辦,易平瀾不認他帶走的人是藍姨娘。”一名侍從問。 “他們朝京城去了,這事只能先回去稟告總管。”不過有鎮北侯能拿來當藉口,他們回去縱使受罰,應當也不會太重。 鎮北侯府由於是武將世家,府邸陳設粗獷大氣,不像文官府裡那般雕琢華麗,三步一亭五步一景。 回到侯府,曹安與易平瀾坐在廳裡敘舊,蘭雨搭不上話,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易平瀾,他身上的傷已包紮好,想起先前的兇險,她仍餘悸猶存,這次若不是這位侯爺及時出現,她真不敢想像後果會如何,她和易平瀾能順利逃得掉嗎? 轉回了心思,她正好聽見易平瀾提起了俞競的事。 “只因這位俞大將軍生前落腳在我出身的梔山村,那些人便認為我手裡必然有俞大將軍的信物,遇到那些人之前,我甚至不知俞競是誰,侯爺能否跟我提提這位俞大將軍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那些人在找的又是什麼樣的信物?”他隱下俞競生前最後幾年收他為徒之事。 “原來俞大將軍已仙逝了。”還死在一個沒沒無聞的村落,曹安歎息一聲,才道:“說來你不知俞大將軍的事,是因為他早在二十幾年前因故觸怒先帝,被先帝罷了官,並將他眨出京城,命他有生之年不得再踏進京城一步。他妻子早逝,膝下沒有兒女,離開京城後,沒人得知他的去向,從此行蹤成謎,下落不明。” 易平瀾提出疑問,“他既身為大將軍,必是立下赫赫功績,先帝為何會罷了他的大將軍之職,還將他逐出京城?” “這事詳細的內情我也不知情。”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又因涉及先帝,家中長輩對俞大將軍遭貶黜之事提的也不多。 易平瀾再追問:“那侯爺可曾聽說俞大將軍生前有留下什麼信物?”他正是因為那信物遭那些黑衣人緊追不捨,可就連他這個徒弟都不曾聽師父提過信物之事。 曹安尋思許久想起一件事,“我不久前聽過一個傳言,當年俞大將軍為先帝訓練了虎威軍,禁衛軍是負責戍守整個宮城的安危,而這虎威軍則聽任先帝差遣調度,也就是皇帝私人的暗衛,先帝駕崩之後,當今皇上繼位,也接掌了這支虎威軍。那傳言說的是,擁有信物之人,就能得到虎威軍的忠誠和效命。” “虎威軍不是皇帝私人的暗衛嗎,又怎麼會再聽從旁人的命令?”易平瀾對此質疑。 蘭雨也聽得專心。 “據說是因為俞大將軍一手訓練那些威虎軍時曾留下話,若要成為儲君,要先得到能號令虎威軍的信物,傳言當今皇上便是從先帝手裡得到了那件信物,所以才能登基為帝。” “既然信物已被皇上得了去,又哪來第二枚信物?”蘭雨忍不住出聲問。 因她是易平瀾的未婚妻,曹安也沒忽略她,回答道:“據傳那信物有兩枚,一枚是握在皇上手裡,另一枚則是在創辦虎威軍的俞大將軍手裡。” “先帝怎麼能容許俞大將軍手裡還留有一枚信物?”蘭雨好奇地再問,既是皇帝私人的暗衛,皇帝又豈能容忍除了他以外的人,支配調度那支暗衛。 曹安搖頭,“這些都是謠傳,且這傳言似乎是最近幾個月才開始流傳,事實上究竟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真相怕只有皇上和虎威軍才知道。” 易平瀾明白這事鎮北侯所知也不多,但至少讓他有些頭緒了。 談完此事,易平瀾準備將蘭雨的身分告訴他。“侯爺,有一事我要向您告罪。” “何事?” 他看向蘭雨,坦白道:“蘭雨約莫就是蔡尚書的侍妾。先前我遇見她時,她因馬車翻覆受傷,遺忘了所有的事,因此不記得自個兒是誰,我當時在不知她身分的情況下,與她訂下了婚約。”他把先前告訴關勇山等人的話再說了遍。 方才隱瞞他,沒坦誠告訴他蘭雨的身分,是為了不讓蘭雨被陳管事帶走的權宜之計,陳管事已見到蘭雨,這件事怕再也守不住,與其到時候被揭露,不如坦言相告。 曹安聞言有些驚訝,“你說她是蔡尚書的侍妾?” “她因受傷以前的事都忘了,不過我瞧過陳管事他們所繪的畫像,覺得兩人有七、八分像,所以推估蘭雨也許就是他們在找的藍姨娘。” 驚訝之後,曹安隨即擺擺手,不以為意地表示,“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不過就一個侍妾,你既然瞧上了,我請三皇子轉告蔡大人一聲,讓他把人送給你就是了。”他出身鎮北侯府,自幼府中奴僕侍妾成群,侍妾的地位與婢女相差不多,身分卑微,隨時可以轉賣相送,倘若好友瞧上他府裡頭的侍妾,他也能毫不猶豫地相贈。 聽見他把自己說得像貨物一樣,可以隨意轉送,蘭雨有些不甘,可接著一想,這裡男尊女卑,女人的地位本就不高,妻子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小妾了。 易平瀾看了她一眼,悄悄用眼神安撫她,接著委婉拒絕鎮北侯的好意,“這事倒不勞煩侯爺,我自有打算,這次來拜會侯爺,是有件事提醒侯爺。” “是何事?” “知人知面難知心,諸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侯爺還是莫要涉入為好。”易平瀾出言相勸。 “我不明白你這是何意?”他察覺他似乎話裡有話,意有所指。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