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嫁個古董夫 | 上頁 下頁


  吃飽喝足,看見屋外陽光明媚,盧緦妮準備出去散散步,助消化。

  才剛踏出房門不久,就遇見了崔頌斯,她下意識的想閃避,但來不及了,他已看見她,再躲就顯得太刻意了,她略一思忖,立刻換上平常那副有些呆茫的表情。

  “三嫂。”崔頌斯朝她走過來。

  從他嘴裡聽見這兩個字,她手臂莫名的泛起雞皮疙瘩。

  “四公子。”

  “毋須這麼見外,三嫂喚我頌斯即可。”他勾唇揚笑。

  被他那雙帶著絲邪氣的眼睛看著,她緊張的抿了下唇,“可我還沒跟你三哥拜堂……”而且老實說,一想到崔督蘭完全無視她的存在跟沈如茵卿卿我我,她就很想取消這樁婚事,大聲說,老娘不嫁了。

  在二十一世紀時,她逼不得已嫁給閻子烈,已很怨歎;來到唐朝,她更歹命,被安排嫁的男人已經有了個寵妾,還完全不顧忌她,明目張膽的寵愛那女人。

  不論在現代還是在唐朝,她好像都沒有男人緣,要嫁的男人心裡都沒有她。

  為什麼兩世為人,她的運氣都這麼背?

  “三嫂的花轎已抵別苑,已算入了三哥的門,就差拜堂的形式罷了。”

  她勉強笑了笑,充當回應。

  崔頌斯從懷裡掏出一張絹紙,饒富興致的開口,“三嫂昨日吟的那首詩,我抄下來了,不過沒記全,似乎漏了一句。”

  見他竟然把她念的那首新詩抄下來,慮緦妮有些意外,接過絹紙看了一眼後就認出他漏掉哪一句,“你漏掉的那句是『那等在季節裡的容顏如蓮花般開落』。”

  崔頌斯記下那句詩,接著問:“這首詩頗有趣,三嫂可還記得其它這種形式的詩嗎?”

  她想了想,吟了另外一首徐志摩寫的詩。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更毋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同樣不符唐詩格律,每句的字數也不一致,但與昨天那首一樣,聽起來都別有韻味。

  聽畢,崔頌斯望向她問:“這詩是誰做的?”她所吟誦的皆是他不曾聽聞過的詩句,他有些疑惑,何時那些文人開始流行作這種句子長短不一的詩了?

  “我……”她偏著頭裝作努力思忖了半晌,然後與昨天一樣給了他一句,“我不記得了。”

  他伸指輕點著下顎,沉吟著,“這倒是有趣,三嫂不記得作詩者,卻能背出詩句。”

  “我也不知為何會這樣。”在崔家別苑裡眾所皆知,她被雷擊昏之後,醒來便遺忘了泰半的事,因此她理直氣壯的這麼回答。

  “那麼這種形式的詩,你還知道幾首?”他對這種不符格式的詩很感興趣。

  算了下,她答道;“大概五、六首吧。”

  “三嫂,請你跟我到書房來。”平淡的語調裡透著不容拒絕的魄力。

  “做什麼?”她不解的問。

  “把它們默出來給我。”

  在他那雙邪肆的眼神盯視下,盧緦妮只能點頭不敢拒絕。

  認命的跟他走到書房,拿著毛筆,她在絹紙上寫下幾首記得的新詩。

  看著絹紙上自己歪歪斜斜的字體,對比著一旁他寫得工整蒼勁的字體,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禁越寫越慢,一筆一畫的落筆,希望能把字寫得好看一點,至少不要差太多。

  但他一直在旁邊看著,那視線讓她有些緊張,心跳有些失了序,而越緊張字就越寫不好,一連錯了幾個字,只好重寫。

  “那個……我看我拿回去慢慢寫好了。”他站在她身邊,讓她完全無法專心,連原本牢記的詩句,也突然間忘了幾句。

  “我晌午沒事,不急,你可以在這兒慢慢寫。”似是察覺出她的緊張,他隨手取了本賬冊,到一旁坐下,隨意翻看著。

  他走開後,她頓時輕吐了口氣,失序的心跳漸漸平穩下來,專心的寫下自己還記得的幾首新詩。

  須臾,崔頌斯的目光悄悄從賬冊移向她,她低垂著首露出細白的粉頸,不像其它女子擁有一副豐腴圓潤的身段,她身形纖細,臉蛋也小小的,面容清麗。專心抄寫詩句的她,臉上少了這幾日常見的那抹迷茫,顯得聰慧多了。

  崔頌斯沉吟著摩挲下顎。就他所知,盧緦妮雖然不是什麼驚世絕豔的才女,但是也通曉琴棋詩畫,知書達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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