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夫人哄成親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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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言峻在醫館接獲下人來稟家裡出了事,匆忙趕回去,就見到屋裡一片狼藉,能砸的物品幾乎都被砸爛了。 “趙叔,這是怎麼回事?”他詢問匆匆過來的總管。 “稟公子,這些全是世子爺砸的。” “好端端的,他為何跑來咱們府裡作亂?”言峻眉峰微蹙,他與安長念雖沒什麼交情,但也沒得罪他,他想不出他為何會上門來鬧事。 “公子,李寬被世子爺打成重傷,奄奄一息,快沒命了,您能不能先過去瞧瞧他,老奴一邊把事情稟告公子。”救人如救火,趙總管擔心公子去遲了,會來不及救李寬一命。 言峻沉下臉,他沒想到安長念不只來砸了言府,還把他府裡的下人給打傷。 “世子爺為何會將李寬打成重傷?” “聽說是李寬去衙門密告一位高姑娘,令她被縣老爺給抓起來,說她是什麼柏家餘孽,審問完就命人將她押送進京了。”兩人一邊前往下人所住的房舍,趙總管一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稟告自家主子。 聞言,言峻愀然變色,“李寬怎會知道此事?” “他在世子爺的逼問下,說出是那日您與世子爺在談這事時,他恰好在廳堂外頭掃著落葉,不巧就站在窗子邊,聽見公子您說的話,後來得知朝廷在懸賞捉拿那樁通敵案的餘孽,為了貪圖賞銀,遂去密告高姑娘。” 聽完前因後果,言峻神色凝肅,他沒想到那日他對安長念說的那番話會被自家府裡的下人聽見,還心生貪念出賣了高久思,如今高久思的身分被揭露,只怕凶多吉少。 怪不得安長念會暴怒的將言府給砸了,還把告密的李寬打成重傷,依他那脾性,沒把人給打死算是手下留情了。 才這麼想著,他便聽趙總管說:“那時要不是世子爺身邊的護衛死命攔住,這李寬只怕已被世子爺給活活打死了,不過現下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言峻腳步停了停,在那一瞬間,他萌生起不想醫治李寬的念頭。 “公子?”見他忽然停下腳步,趙總管不解的看向他。 言峻搖頭苦笑了下,他是醫者,不能見死不救,但救活之後,此人他是斷不會再讓他留在言府了。 坐在囚車裡,高久思回首怔怔的望著水雲鎮的方向,已離開一天,早已瞧不見水雲鎮了。 她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離開水雲鎮,而此去京城,只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再見到何叔、三胖哥、阿禾、方全、何嬸他們,還有安長念,她與他夫妻一場,終是無緣廝守終生。 爹娘和爺爺奶奶生前,費盡心思想要保她平安,沒想到她終究逃不過這一劫,不過至少多活了十幾年…… 忽然後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有數人縱馬而來,這裡是通往京城的馳道,來往的車馬不少,她沒再多看,回過頭,抱著膝蓋,遙望著前方湛藍無雲的天際,漫不經心的想著安長念知道她被抓的事了嗎? 想起他先前的告白,還有他父母很想見她的話。她嘴角不禁抿著笑,眼眶卻微微濕了,心想幸好她沒有答應他,否則這回的事,便要連累他了。 這麼想著時,陡然間一道熟悉的嗓音傳來—— “前面的,給我停下!” 她霍地側過頭,看向策馬來到囚車邊的人,不敢置信的瞠大眼,是安長念,他竟追來了。 幾名押解的官差在安長念護衛的阻攔下被迫停下,為首的捕頭怒道:“我等奉命押欽命要犯進京,爾等是何人,為何攔下我等?” 此人生得魁梧壯碩,滿臉虯髯,聲若洪鐘,保安城縣令為了確保人犯能平安押解進京,特令捕頭親自押送。 安長念沒理會他,逕自看向坐在囚車裡的高久思,滿眼關切的問道:“思思,他們有沒有為難你?別怕,我來救你了。”他砸了言府之後便快馬加鞭,追了一天才追上她。 那捕頭以為他想劫囚,刷地拔出腰間佩刀,怒聲道:“你們別想劫走囚犯,兄弟們,把這些膽敢來劫囚的都給我抓起來。” 其它七名官差聞聲,飛快拔出佩刀。 見狀,安長念這才看向幾人,一開口便霸道的命令,“誰說本少爺是來劫囚,本少爺乃泰陽侯世子兼禮部員外郎,我命你將囚車中的人給放了。” 那捕頭是個認死理的,即使見到龐度取出泰陽侯府的腰牌,證明安長念的身分,也未迫于安長念的脅迫而放人,“此人乃朝廷懸賞的欽命要犯,我等奉縣令之命要將其押解進京,請世子爺勿妨礙我等辦事。” 安長念呵斥,“她不是什麼欽命要犯,她是本少爺的妻子,你們好大的膽子,為了貪功竟上下勾串,誣賴她是欽命要犯,將人強行押走!你現下放了她,本少爺可以饒你一命,不治你的罪。” 那捕頭聞言一楞,卻仍是不肯放人,理直氣壯道:“此事縣令調查得很清楚,此女乃柏家餘孽,卑職職責所在,恕在下不能縱放人犯,也請世子爺莫再阻攔卑職押解人犯進京。” 見他執意不肯放人,安長念震怒得打算強行動手搶人,“給本少爺把這囚車砸了!” 高久思連忙出聲阻止他,“住手,你不要亂來!”劫囚可是重罪,她不能讓他為了她犯下大罪。 “思思,莫怕,我很快就能救你出來。”他哄著她。 “我不要你救,你走吧。”她不想因為自己而令他也受到牽連。 “沒救出你,我不會走的。” 她板起臉孔,決然道:“安長念,就算你把囚車砸了,我也不會跟你走的,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回去,若是你再亂來,以後都不要再來見我!” 他急道:“你知不知道你若真被押送到京城,會發生什麼事?”她會被處死的,他追來,不是要眼睜睜看著她被送進京城處死。 她仰起下顎望住他,“生死有命,我不怕,橫豎我早就該死了,這十幾年都是多活的。你走吧,別為難這些官爺,他們也只是奉命行事。”她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追來,甚至為她不惜劫囚,他能有這份心意她覺得已足夠了。 見她死活不願跟他走,安長念恨恨的磨著牙,接著冷不防從那捕頭的腰間把囚車的鑰匙搶了過來。 那捕頭吃了一驚,以為他仍要劫囚,心一橫,打算豁出性命也要阻止他時,不想卻見他打開囚車,自個兒爬了進去,與她坐在一塊。 “你不走,我也不走,我陪你到京城。”他說著握住她的手。 她一楞之後,眼眶一熱,眼裡蓄滿淚水,“你不需要這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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