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福晉口下留人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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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退下。」恒毅揮手遣退房裡的下人,站在床榻旁抬眉睨瞪著她。「沒丫鬟了。」 見他非要她服侍他不可,她想了想,慢條斯理的起身,伸手卸了他的腰帶,再解開他衣襟上的盤扣,脫去外袍,將衣物披在一旁圈椅上,接著逕自吹熄了燭火,爬上床榻。 他牙根咬得有些緊,這女人難道不知道自個兒是什麼身分嗎?她是他的妻子,難道不該溫柔些嗎?冷著臉脫去他的外衣後就自個兒上了床榻,連句溫存的話也沒有,這像當人妻子的嗎? 他語氣有些陰森的問:「你可記得自個兒的身分?」 「我目前沒失智,記憶沒出問題。」她輕闔著眼回道。 「你是我的側福晉。」 「我沒失憶,且這句話你方才說過了,沒別的事的話,昨夜我沒睡好,請你別再吵我。」她很困了,不想再與他多說。 恒毅手很癢,想將她揪起來不讓她睡,但思及昨晚她是為何沒睡好,他忍住了,須臾後,他在她身側躺下。 他安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今日我和明芳走後,額娘可有說什麼?」 他等了好半晌,才聽見她帶著困意的嗓音傳來—— 「她讓我暫時掌理中饋。」她頓了一下,又道:「我要睡了,你別再吵我。」 恒毅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卻也沒再開口。 上回迎娶琬玉時,她病著,直至她病逝他都未曾碰過她,而這一回,他一開始也沒打算碰隨茵,可昨日誤食×藥,他要了她,他與她已是名副其實的夫妻。 也不知是不是有了這層關係,讓他覺得自個兒對她有了責任,所以今日陪著明芳出去時,他一直不由自主地惦記著她,擔心她初嫁到郡王府會不適應,也擔心他突然陪著明芳離開,留下她一人獨自面對額娘,會不會被額娘為難,因此陪著明芳時有些心不在焉。 可他顯然多慮了,沒他陪在身邊,她自個兒一個人也過得很好。 思緒亂紛紛的,他不知不覺闔上了眼,陷入黑甜夢鄉裡。 半夜時分,隨茵驚醒過來,茫然一瞬後,發現自個兒是被睡在身側之人的夢囈聲給吵醒。 「不要……別死,阿瑪別死,別喝那酒……」 她推了推他,叫醒陷入惡夢裡的他。 從惡夢中清醒過來,恒毅張大著雙眼,瞪著黑乎乎看不清楚的床頂。 他又夢見那年阿瑪服毒自盡的情景,夢裡年幼的他拚命想攔阻阿瑪飲下毒酒,可終究還是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阿瑪毒發身亡。 這些年來他時常作這樣的惡夢,且每一次在夢裡他都救不了阿瑪。 他抬手抹了額上沁出的冷汗,聲音有些沙啞的道:「吵醒你了,你睡吧,沒事。」 隨茵沒有多問,閉上眼重新入睡。 他以為她多少會關心的問他作了什麼惡夢,但等了片刻,卻發現她睡著了,他一時之間不知該怒該笑,她這是心太寬,還是壓根就不在乎他? 接下來幾日,隨茵跟著總管德多學著掌管府裡的中饋。 在她出嫁前,白佳氏與拂春都特地教導過她,尤其是拂春,毫無保留的將她的經驗全都傳授給她,因此她上手得極快。 東敏長公主要離開郡王府的那一日,她這個媳婦自是得恭送婆婆。 東敏長公主站在馬車旁等了等,遲遲等不到兒子來送她,她雖然什麼都沒說,隨茵卻從她眼裡看出她的失望,最後她落寞的登上馬車離開了。 雖然才來了幾日,隨茵也看出了恒毅與東敏長公主之間十分疏離,但這是他們母子的事,她無意多問。 這日午後,隨茵剛從娘家回來,甫進門就見明芳怒氣衝衝的找來,一到她跟前便質問道:「我先前交代了織坊說我衣裳不夠,讓她們再給我做幾件新的,你為什麼讓她們別給我做?」 隨茵音調平緩的回道:「依郡王府的分例,你今夏衣裳的配額是十件,而織坊已為你做了三十件的新衣,另外,你的月銀也超支了三千七百二十兩。」 明芳惱怒的將手裡揪著的絹帕甩到她臉上,罵道:「我用的穿的吃的都是大哥的,大哥都沒說我,你憑什麼管我?」 嫡額娘還在府裡時,她雖然態度不到十分恭敬,心裡仍有些忌憚,如今嫡額娘離開了,她仗著兄長疼她,壓根就沒將隨茵看在眼裡,她相信比起這出身低賤的嫂子,兄長更寵的是她。 隨茵身邊陪嫁過來的丫鬟小艾,見她竟對自家主子如此無禮,忍不住出聲道:「明芳格格,我家主子再怎麼說也是側福晉,長公主離開前親自囑咐她掌管府裡中饋,她自然有責任管著這些事。」 「主子說話,你這賤婢插什麼嘴!」明芳啐罵了句,接著吩咐身邊的侍婢,「荷花,把這賤婢給我掌嘴三十下。」 「是。」那叫荷花的婢女奉主子之命,上前抬手就要掌摑小艾。 「住手。」隨茵出手攔住她,看向明芳道:「我是受額娘所囑,掌管府裡中饋,你若對我有何不滿,自可去明若庵找額娘狀告我的不是。雖然我只是個側福晉,但仍是你嫂嫂,長嫂如母,你對長嫂不敬,回頭我會問問德多總管,依府裡規矩,該當如何處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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