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代嫁夫人 | 上頁 下頁 |
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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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恬兒道:“是我方才去繡房回來時,聽夫人屋裡的兩個婆子說的,這事還鬧到了皇上那兒,皇上命人將二公子給叫進宮裡去了。” 墨清暖納悶的問:“好端端的,他為何要打泰王世子?” “京城裡誰不知道二公子向來肆意妄為、蠻橫跋扈,看誰不順眼,說打便打,也不管對方是什麼身分。” 墨清暖覺得夜容央雖然有些喜怒無常,但應當不會毫無理由就動手。 尤恬兒又道:“那泰王世子是皇上的堂弟,也不知這回皇上會不會責罰二公子。” 墨清暖想到夜容央似乎專挑王公貴族的子弟打,不知他為何專跟這些人過不去,她只希望他這次也能像先前那般全身而退,不會被皇上問罪。 此時皇宮的禦書房裡,皇帝江長寧揉著鬢角,質問站在他跟前的夜容央,“江長德哪裡惹著你了?” 他才三十出頭,但兩鬢已有白髮,俊秀端正的面容上,眉心有一道深刻的皺折。 “臣今日與幾個朋友帶侄兒去遊湖,訂了艘畫舫,他見臣的畫舫比他的還大,竟想強搶臣的畫舫。”夜容央漫不經心的回答。 “他不知你坐在那艘畫舫上頭嗎?”依這些年來夜容央的作為,江長寧毫不懷疑,若他堂弟江長德知道夜容央也在那畫舫上頭,是絕對不敢去搶那艘畫舫的。 “也許沒瞧見吧。”夜容央不甚在意地道。 “你讓人打他,除了他搶你的船,就沒其他理由嗎?”江長寧可以說是看著夜容央長大的,見他從一個靦腆的少年一步步變得任性妄為,什麼王公大臣都敢得罪。朝臣都認為他寵信夜容央,卻不知被他打的那些人確實都罪有應得,沒一個是無辜的。 夜容央低笑一聲,“臣不過是想趁還沒死的這段日子,替皇上把那些噁心的傢伙給清一清,省得留著他們再做出些肮髒的事來。” 江長寧沉默一瞬,皺眉問:“長德他幹了什麼事?”這世上他是最希望夜容央長命百歲之人,但他的這個願望註定不可能實現,而這一切全是他虧欠了夜容央。 “他姦污庶兄的妻子,染指侄女,甚至強擄十數名人妻,在府裡行樂,還呼朋飲伴糟蹋那些女子,把人虐死後便抬去亂葬崗隨意埋了。皇上,這樣的畜生留著不過是浪費糧食罷了,要不是擔心讓皇上難做,臣就一刀捅死他了。” 他雖然沒宰了那人,但他吩咐護衛暗中把江長德的孽根給廢了,往後江長德就沒辦法再做出那些噁心人的事來。 敢嘲笑他“不行”?!他就讓江長德親身體驗什麼叫不行! 聽見江長德的惡行,江長寧怒拍桌案,“他竟做出如此悖德逆倫之事!” 夜容央冷笑道:“這些宗親吃著皇糧,仗著皇親的身分,私下裡什麼敗德的事都敢做,皇上再不好好整治,他們早晚會把太祖打下來的江山給蛀空。” “這事朕會著人查辦,若查證屬實,朕會下旨廢了他這世子。”至於其他宗室,只能慢慢整頓了。說完這事,江長寧緩了臉色,問道:“那墨家以庶女代嫁之事,你真不生氣嗎?” “有什麼可氣的?臣又沒辦法留下後代,娶誰不都一樣?若非我娘非要逼著我成親不可,我也不想白害了個姑娘。”夜容央自嘲道。 “是朕對不起你……”江長寧面露愧疚。 當年夜容央的叔叔死得太早,他不得不讓才十三歲的夜容央接替他叔叔進宮來,為他一起承擔那詛咒,害得夜容央早早虧損了身子。 “這事不怪皇上,要怪只能怪當年設下詛咒之人。”要說他不怨是假,可要怨又能怨誰呢?怪當初青素國師為了替皇室解除這,詛咒,竟賠上他們沈蔡夜三家子孫的命嗎? 當年打江山時,他們三家的先祖與江氏歃血為盟,因而結下因果,青素國師才會用他們三家的子孫來轉咒,減輕那詛咒的力量。 有時他很佩服當初設下這詛咒之人,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方法,竟能設下這般延續一代又一代的強大詛咒,皇室尋找了兩百年,至今還找不到解咒之法。 帝王貴為九五之尊,但除了少數幾人,又有誰知道,登上帝位的代價是每個月都要承受一次萬箭穿心般的痛苦,且自開國以來,沒有一個皇帝能活過四十歲。 “皇上若沒其他吩咐,臣告退。”夜容央一揖,轉身離去。 江長寧在夜容央走後,想起夜容善今早帶著夜毅進宮之事。得知夜家又多了一個人能為他轉咒,太后喜笑顏開,可他看著年僅六歲的夜毅,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夜毅還這麼小,卻要背負這樣的使命,他於心何忍? 但沈蔡兩家都已絕嗣,只剩夜家……等夜容央也撐不住時,就不得不用那孩子來頂上了…… 他無聲自問,江家的先祖當年究竟做錯了什麼,導致後世每一代登上帝位的子孫都逃不過那詛咒? 每個月承受那萬箭穿心般的痛苦,幾乎磨掉了他的半條命,若非靠著轉咒讓其他人替他承擔一大半的詛咒,他恐怕撐不過幾年。 萬一最後連那孩子也……以後又該怎麼辦? 墨清暖沒想到夜容央今天會早早就來她的院子。 想起先前聽說他打了泰王世子的事,也不知這事後來怎麼樣了,可是她見他進來後不發一語的逕自躺在床榻上,臉色陰沉,她識趣的沒在這時打擾他。 還不到她平常就寢時刻,她拿起一本醫書坐在桌前看著。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還不見她來“侍寢”,夜容央出聲道:“過來。” 這是在叫她嗎?墨清暖抬眸朝他望去一眼。 “還看什麼書,過來陪我睡覺。”因著夜毅的事,夜容央心情不豫,頭疼得更厲害,不耐煩的朝她吼了聲。 墨清暖放下書站起身,徐徐朝床邊走去。 “夫君,時辰還早……”她話未說完,就被他霸道的給拽到床上。 “我困了,想睡了。”他粗魯的將她摟進懷裡。 墨清暖心頭一顫,不敢動彈,任由他抱著,胸口那頭小鹿躁動的撞來撞去,她有些羞澀的期待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兩人成親多日,卻遲遲未圓房,今天也許便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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