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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原來是二公子,快請坐。”孔靜連忙吩咐下人沏茶,她早已準備好糕點飯菜等著女兒回來吃,這會兒全都用來招呼女婿了。

  夜容央在小廳裡坐下,飲了杯茶、嘗了塊糕點,沒坐多久便表示要先告辭,讓她們母女倆說些體己話。

  孔靜馬上拉著女兒關切的一迭聲詢問,“二公子怎麼會跟著你一塊回來?他待你可好?在夜家可有人為難你?”

  屋裡的下人都遣出去了,墨清暖握著娘親的手一一回答,“他待我很好,所以才會陪著我一塊回門。夜家沒人為難我,我在那兒過得很好。”至於婆婆不待見她的事,就不需要說出來讓母親擔心了。

  “你告訴娘,當初你怎麼會替六姑娘嫁進夜家?”孔靜不相信這會是女兒的主意。內裡的詳情墨清暖沒辦法老實告知,只好含糊說道:“這事我也很難解釋清楚,那天我昏昏沉沉的意識不清,等我清醒過來,就躺在喜房的床上了。”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誰要這樣害你?”孔靜緊蹙眉心。

  “我也不知。不過如今木已成舟,再去追究是怎麼回事也沒意義了,您就別多想了。”孔靜雖然早有懷疑這一切是墨清雅所為,但正如女兒所說,木已成舟,她輕歎了聲,

  “罷了,還好你沒事。對了,我有東西要給你。”

  她拉著女兒進到寢房,拿出一隻盒子和一隻木匣子遞給她。

  “當時你突然嫁進夜家,娘沒來得及幫你準備什麼,這些是娘要給你的嫁妝,你拿著。”

  墨清暖知道另外那只木匣子裡裝著的是尚家的族譜,接過後,先擱在一旁,只打開那只盒子,見到裡頭裝滿了銀票,她不肯收下,推了回去,“娘,這些我不能拿,您自個兒留著。”

  孔靜將那盒子又塞到女兒手中,“這些都是咱們這些年賣藥膏賺來的銀子,娘早說過要留給你。娘住在墨府,平日裡不缺什麼,要這些銀子也無用,你自個兒一個人在夜家,身邊備些銀子也好以防萬一。”

  見娘親這般堅持,墨清暖只好退一步,拿了一半,“剩下的您自個兒收著,以後我還會再做藥膏拿去賣,不會缺銀子的。”

  在女兒的一再相勸下,孔靜這才收起另一半銀票。

  母女倆再說了會兒話,就聽下人來報說墨清荷、墨清蘭和墨清菊過來探望。墨清雅不在墨家,去了她外祖家。

  墨清荷一見她就忍不住罵道:“你這笨丫頭,怎麼傻得把自己給嫁進夜家去了?”她到現在仍不相信六姊的說法,分明是六姊不想嫁,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哄騙了清暖,讓清暖頂替她嫁進夜家,要不是夜容央最後出面認下清暖,六姊這麼做可是會害慘清暖。

  墨清暖露出帶著幾分傻氣的笑,說道:“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糊裡胡塗的就嫁進了夜家。”清荷的關心讓她很感動。

  墨清荷抬手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呀,傻乎乎的被人算計了也不知道。”

  墨清菊則是語氣酸溜溜的道:“她這不是因禍得福嗎?如今成了名正言順的夜家二少夫人了。”

  前幾日墨清雅找上她,莫名其妙的對她說——

  清菊,你果然有辦法,竟真的讓清暖代替我嫁進夜家了。你這次的情我記下了,以後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

  這話說得好像清暖會嫁進夜家,都是她一手安排的,但她壓根什麼都不知道,只記得前陣子有幾次她常恍恍惚惚的,不知自己在做什麼。

  所以當下聽了墨清雅的話後,她暗自心驚,但她什麼都沒說,畢竟能讓六姊欠她一個人情也是好事。

  這件事就這樣懸在她心裡,成了一個謎。

  墨清荷沒好氣的瞋了墨清菊一眼,“你以為因禍得福是這麼容易的嗎?要不你也去試試因禍得福看看。”罵完,墨清荷不再理會她,逕自拉著墨清暖又問:“你快同我說說,你在夜家過得怎麼樣?”

  在墨家,除了娘親之外,真正關心她的就只有這個常罵她的八姊,這讓墨清暖的眼中不自覺透著一抹暖意,笑著回道:“我很好,你別擔心。”

  “那就好,若是你真的受了什麼委屈……”說到這裡,墨清荷一頓,兩手一攤,“我也沒辦法去夜家幫你,所以你要自個兒學著聰明一點。”

  墨清蘭輕笑著接腔,“若遇上什麼難事,你可以寫信給我們,我們縱然使不上力,但好歹也能幫著你參詳參詳。”

  “多謝五姊、八姊。”墨清暖再看向以前常欺負她的墨清菊,“謝謝七姊來看我。”墨清菊有些嫉妒她的好運氣,因為她鬧出了替嫁這檔事,嫡母暫時也無心替自己議親,擱置了下來。想到墨清蘭不久就要出嫁,墨清荷明年初也要嫁人,只有她還待字閨中,她頓時沒了心情,找了個藉口先離開了。

  墨清暖也沒在意,與墨清荷、墨清蘭再敘了好半晌的話,直到錢氏差人來叫她們去膳堂用膳。

  錢氏聽說夜容央沒知會她一聲就逕自先走了,一口銀牙差點咬碎,還是墨老夫人笑著安撫了她幾句。

  最後午宴是墨清暖與墨家女眷們一塊吃了。

  §第四章 同床共枕純睡覺

  夜深人靜,敬忠侯府裡的護衛們盡忠職守的巡邏著,不敢有絲毫懈怠。這些訓練有素的護衛泰半都是由皇宮裡調派來的,就連親王府上都沒這等榮寵。

  某處院落裡,夜容央躺在床榻上,如往常般頭疼得翻來覆去睡不安穩。

  自打十三歲那年起,他就沒再睡過一天好覺。

  突然,他想起那一日陪墨清暖回門時在馬車上安穩酣睡一覺的事,他站起身。

  秋天的夜裡透著抹寒氣,他打了寒顫,拿來一件斗篷披上,打開房門,往外走去。

  兩名守夜的侍衛早已習慣這位主子半夜睡不著時會起身外出,也沒多問,只是默默的跟隨在他身後,來到不遠處的一座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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