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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這時,唐沐醒略顯低沉的嗓音又突然欺近,在她耳畔挑逗低語。「嬋,如果你現在想對我做什麼,我不會抵抗的。」

  瞪他一眼,擠出沐浴液抹在他身上,小手從他胸口開始往外滑動推散沐浴液,夏嬋嘴裡口是心非嫌棄。

  「哼,憑你現在這副殘軀敗柳的身體,你以為我會有興趣想對你做什麼嗎?」手臂都傷成這樣了居然還想引誘她,要引誘也該是……由她來才對呀,眸光不小心往下一瞄,她頓時大驚失色,「啊,你、你、你……」她為自己看見的景象吃驚得說不出話來。他竟然這麼快就有反應了,還精、精神抖擻地舉得那麼高……

  他發窘地旋過身子背對她。

  「你出去,我自己洗就可以了。」雖然很不好意思,可她臉上驚慌的表情卻又讓他抑制不住地想大笑。

  「不行,做事情怎麼可以只做一半,我說要幫你洗,就一定幫你洗完!」她的手繼續在他背部塗上沐浴孔,眼睛又不自主的瞄向他緊窄的臀部,再咽了咽唾沫。

  聽見身後發出的怪聲,唐沐醒很開心自己對愛人造成的影響。「嬋,你是在對著我的裸體流口水嗎?」

  「哪有!」她只是口水分沁太旺盛了些而巳……啊——她受不了啦!

  聽見身後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唐沐醒疑惑地問:「嬋,你在做什麼?」

  只見她三兩下除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很悲壯的被自己的色心打敗。「我決定要吃掉你!」赤裸的嬌軀從他背後抱住他。

  那溫熱綿軟的身子令唐沐醒渾身一顫,他霍地旋過身,看見一絲不掛的佳人,呼吸頓時一窒,理智的那根弦也瞬間繃斷。

  擁著她,讓她背靠著壁面,垃起她修長的玉腿環在自己腰上,他很心甘情願地低笑、「那就拜託你了……」

  當一切平息,兩人濃情蜜意的穿回衣物走出浴室,就見有人一臉哀怨的等在病房裡,口氣很酸的說:「你們兩個可好啦,在浴室裡纏綿得難分雖舍,可憐我大老遠趕來,還得替你們顧門,趕跑那些閒雜人等。」

  聽到他的揶揄,夏嬋原本就染苦一層徘色的臉龐倏地漲得更紅,想到剛才的事竟被闕天星知道了,羞得沒臉見人,一頭鑽進身旁男人懷裡。

  唐沐醒憐愛地將她摟在懷中,臉上透著止不住的柔笑。

  「天星,剛才誰來了?」

  「跟你——起過來處理那批機器的三名同事,還有準備要為你換藥的護士小姐。」闕天星一臉壞笑地瞅著兩人,半嘲弄半提醒,「我說你們,下次如果要辦事,麻煩請先把門鎖上,再掛上請勿打擾這幾個豐,免得不知情的人闖進來,聽見那些×聲浪語會爆血管。」

  「闕少!」夏嬋羞窘地從愛人懷裡抬起眼瞠他。

  正要再挖苦她幾句,病房外忽然進來一人……哦,不,是兩人,因為那人的身後還有一名護士替他推著輪椅。

  夏嬋一看見那男人,臉色登時一變,立刻護在情人面前,語氣冰冷地質問:「你來幹什麼?想看沐醒死了沒有嗎?很遺憾,他現在好得不得了,至少還可以再活上一百年!」

  「嬋?」聽到她的話,唐沐醒來不及對那男人的模樣感到吃驚,訝異地看向她,此刻的她一臉恚怒,仿佛恨不得撲上去痛打那男人一頓。

  見他一臉疑惑,之前已從夏嬋那裡得知原委的闕天星解釋,「沐醒,別怪夏嬋對你爸爸這種態度,當初你陷入昏迷時,他不肯簽急救同意書,直到夏嬋來了,才以你妻子的身分簽署,讓醫院為你做插管治療。」

  「是嗎?」聞言,唐沐醒只是淡應了聲,仿佛對於父親的做為一點也不在乎。他眼裡漾滿柔光,輕擁著夏嬋,柔聲哄道,「別氣了,為這種事生氣不值得。

  「可是他……」

  「我不會為了這種事難過的,當年在他丟下一切,帶著情婦和一大筆現金一走了之,連爺爺過世都不肯回來奔喪後,我就明白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了。」對於這樣的父親,他早就不抱任何期待,他會這麼無情,他一點也不意外。

  注視著他平靜的神色,夏嬋看出他是真的不在意,雖然對他父親仍十分不滿,她也沒再多說什麼、

  倒是闕天星好奇地出聲。「伯父,發生了什麼事?你看起來好像傷得很重?」他的左腳和右手都打著石膏,臉上和身上包紮著大大小小的紗布,看起來有點慘。

  夏嬋這才發現他的異狀。此刻的他一臉憔悴,幾日不見,仿佛在瞬間老了二十歲,像個七、八十歲的老人,神色頹靡的癱坐在輪椅上。

  老人神色慚愧的看著兒子,半晌,虛弱蒼老的嗓音才徐徐飄出。

  「那天我和安妮離開醫院後,發生了車禍,安妮當場就死在車上了。」

  聞言,夏嬋冷冷譏誚,「這是不是就是報應?」真是諷刺,之前那個女人才詛咒她出門會被車撞死,沒想到死的會是她。

  不料唐父竟沒有辯解,反而頷首同意。「我想是吧,我和安妮懷著那樣惡毒的心思,不想救沐醒,希望他就那樣死去,以為這樣就可以繼承全部的財產,結果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所以才這樣懲罰我們。」

  聽見他居然這麼坦白的道出他當時的想法,夏嬋有些吃驚地望向身旁人,只見他神色依然平靜無波。

  見好友似乎無意開口,闕天星又問:「所以伯父這次過來,是想向沐醒懺悔道歉的嗎?」

  誰知老人竟搖了搖頭,「不,我想他並不在乎我的懺悔與道歉,我來這裡只是想告訴沐醒,他娶了一個好女人,我很為他高興。」他很清楚自己之前所做的,並不是幾句道歉與懺悔就能帶過,他已經想好了贖罪的方法,等他傷癒之後,要將僅剩不多的餘生都奉獻給上帝,做終生義工。

  「你想說的話只有這些?」闕天星有些意外。

  「是的,我這輩子都會為沐醒祈禱,希望他永遠平安快樂。」說完,他示意護士推他離開。

  唐沐醒一臉沉靜地目送父親離去,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對他說,因為早已不在乎,所以連恨他都不願意,因此也不需要對他說「我原諒你」那句話。不過他感覺得出來,這次父親確實是真心在懺悔過住所做的一切。

  「他似乎真的後侮了。」摸著下顎,闕天星若有所思。

  看到他,夏嬋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有些黯然地垂下眸。

  她無法如沐醒一樣,雲淡風輕地看待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為,她心中有苦難以化解的恨,而這恨不知要到何時才能解開?

  仿佛察覺她的感受,唐沐醒握住她的手,眼神很柔,唇邊的笑透著無限憐惜。

  她心裡一暖,唇瓣也蕩開了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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