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轉世再相逢 | 上頁 下頁


  她聽說符明宵前兩個月收了一個通房,讓陳漪霜因此醋勁大發,但那通房不久後竟投環自盡,她懷疑這件事八成與陳漪霜脫不了關係,不過只要她不作死的犯到她頭上,她在侯府裡的事,她也懶得去管。

  翌日,得知符明宵已醒,韓舒波特意領著施嬤嬤和幾個丫鬟前去探望。

  她一進房,就瞧見陳漪霜眼眶泛紅,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朝她喚了聲,“姊姊。”

  韓舒波覺得有些納悶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符明宵不是醒了嗎,她這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陳漪霜抿著唇,輕搖螓首,細聲說了句,“我去替表哥熬粥。”

  韓舒波若有所思的瞟去一眼,隨口道:“別莊裡有廚子,想吃什麼吩咐廚子做就是。”

  “表哥一向最喜歡吃我親手熬的粥。”說完,陳漪霜神色複雜的回頭看了符明宵一眼,輕移蓮步往外走。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表哥的神智明明很正常,但自他蘇醒後,對她十分冷淡,再不像以往那般憐惜呵疼她。

  走出廂房後,她猛然思及一個可能,莫非……金蝶投環自盡的事,表哥已經知道真相了?這是在怨她太過心狠手辣,才這麼冷待她嗎?

  不,就算表哥知道金蝶的死是她命人所為,他那麼寵愛她,只要她多對他溫言軟語一番,她相信表哥定不會再為此責怪她。

  何況這事分明是表哥有錯在先,他先前答應她今生只獨寵她一人,娶韓舒波是被他爹娘所迫,她可以不同他計較,可他竟背著她與一個丫鬟好上,還要收她進房,她實在無法容忍。

  是他背叛她在先,怎能怪她狠毒!

  韓舒波在陳漪霜離開後,慢條斯理的踱到床榻旁,覷著坐起身,也正望向她的符明宵,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凝視她的眼神,先是流露出驚詫之色,而後一臉驚喜,這是怎麼回事?他看見她竟如此欣喜,太奇怪了!

  她試探的問道:“世子醒了,身子可有什麼不舒坦之處?”

  熊久蒼張著嘴,想說什麼,但在瞧見她望向他時冷淡的神情,遲疑一瞬,吞回已到唇邊的話,說道:“我沒什麼大礙了,就是頭仍暈得厲害。”

  昨天察覺到那抹熟悉的神魂果然不是錯覺,真是她,令他吃驚的是,她竟是符明宵的妻子,接著他轉念一想,悅娘早在二十年前轉世投胎,如今她已是人身,不再是那只修煉三百多年的白狐,嫁人為妻,也是理所當然。

  想來她應也沒了前生的記憶,他便打消與她相認的念頭,只是他現下元神附在這副身子裡,而這具肉身又是她的丈夫,不過從這身子的記憶裡,他發現她這丈夫生前十分不待見她,逼得她傷心離開侯府,搬來別莊靜養。

  若非她丈夫已遭雷擊劈死,他倒是很想替她教訓那人一頓。

  他一直呵護的小師妹,豈能讓人如此虧待!

  “你放心,以後我會照顧你。”熊久蒼睇視著她,脫口說出心中所想。

  韓舒波驚訝的瞪大眼瞅著他,懷疑他真是被雷給劈壞腦子了,否則怎麼可能對她說出這種話來。

  她忍不住探手,確認他的脈象,可除了虛弱些之外,並沒有其他異常之處。

  “你今天可是吃錯了什麼藥?”她轉而懷疑起會不會是請來的那位大夫開錯藥給他。

  吃錯藥?熊久蒼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先前端湯藥給他的一名隨從。

  那隨從連忙回道:“那藥是莊子裡的管事,依照先前大夫開的藥方讓人去抓來煎的。”倘若那藥真有問題,也不是他的問題啊,要問管事去。

  韓舒波微一沉吟,吩咐下人去將藥渣拿來給她看。

  熊久蒼不解的問道:“那藥有什麼問題嗎?”

  “要看過才知道。”韓舒波順口回了句,在一張繡凳上坐下,等著下人將藥渣帶過來,一邊若有所思的打量他。

  細看幾眼,她發覺眼前這個符明宵,與她先前在侯府見到的那個符明宵有些不太一樣,倒也不是面容變了,而是氣韻不同。

  先前那個符明宵性情浮躁,五官雖俊朗,但整個人瞧起來少了一種貴為世子的氣度和雍容的貴氣,而此時坐在床榻上的這個符明宵,宛如一塊在流水中被雕琢許久的玉石,樸素裡隱隱綻露出一抹內斂的華采,那眼神更宛如藏了鋒芒的寶劍,神光內蘊。

  韓舒波這也才明白過來,昨日陳漪霜為何會找上她說了那番話。

  不知她心中所想,熊久蒼忍不住關心的問道:“這段時日,你過得好嗎?”

  迎上他那雙看起來毫不作偽的關切眼神,韓舒波背脊竄過一絲顫慄,也不知為何,她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彷佛是面對許久未見的至親。

  可她與符明宵不過是對有名無實的夫妻,還互看對方不順眼,哪裡來的什麼至親,他又怎麼可能如此關心她?

  這簡直是太詭異了!

  不過她還是回道:“我好得很。”

  “別逞強。”熊久蒼的聲調裡透著一抹寵溺。她丈夫待她不好,對她的死活不聞不問,她哪裡可能過得好,他只當她這話是嘴硬。

  他這呵寵的語氣是怎麼回事?韓舒波還來不及再多問,下人已取來未煎的幾包藥和已煎過的藥渣。

  她走到桌前,打開查看後,確認都是些調氣補身的藥,並沒有問題,所以癥結就是——符明宵當真被雷給劈壞腦子了!

  §第三章

  陳漪霜覺得不是自個兒瘋了,就是表哥瘋了。

  今日她見表哥已能下床行走,一時情難自己,想偎入他懷裡,求取他的憐惜呵寵,不想表哥不僅未如從前那般摟著她,甜言蜜語一番,反倒避開她,害她差點又摔了一跤,表哥甚至還喝斥她——

  “這般做成何體統,往後不許再如此輕浮。”

  表哥的反應讓她感到難以置信,柔美的臉龐充滿委屈和疑惑,“表哥,你究竟怎麼了?是不是韓舒波對你做了仕麼,才會讓你整個人都變了一個樣。”

  聞言,他馬上板起臉孔告誡道:“舒波是我的妻子,豈會做出傷害我的事,你們同侍一夫,她是妻你是妾,她為大你為小,你該敬她才是,豈能直呼她姓名,還在背後說她的不是,這豈是為妾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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