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女侍中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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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臣躬身屏息聆聽著。 他接著沉聲喝道:“這是為了墨國千秋萬代著想,因此朕希望眾位愛卿都能屏除個人成見,齊心協力來促成此事。若有人再阻撓,朕絕不寬貸。”說到這裡他語氣緩了緩。 “不過有罰就有賞,若是有人能主動協助,朕會記其一功,待事了再論功行賞。”他今日說這番話,是為了幫冬十一排除阻礙,以便讓她在辦事時能順利些。明白他這是在敲打他們,眾臣不敢有異議,齊聲應諾,“臣等遵旨。” 有些大臣在聽了他這番話後,心中暗自蠢動,盤算著要怎麼來協助冬十一,以獲得獎賞。 墨良浚頷首,“很好,上菜。” 一盤盤美味佳餚被送上來,還有一壺壷的美酒也送到眾人的席位上。 數十名樂工奏起樂聲,身披彩衣的舞娘翩然在大殿之中起舞,氣氛熱鬧了起來,眾臣也放輕鬆的喝酒吃菜,有的賞舞,有的低聲交談,十分熱絡。 冬十一沒有胃口,獨自埋頭喝酒。 她腦中不停的回想著昨天墨良浚對她所說的話——朕已擇好了日子,打算兩個月後要……她雖沒聽完,卻也知曉最後那句是什麼。 他要在兩個月後立後。 當他說著這話時,她竟連聽完的勇氣都沒有,真是可笑。 親口告訴她要娶別的女人,她該說他仁慈還是殘忍? 她沒有心情與旁邊的朝臣應酬,自斟自飲,一杯接著一杯,把心裡說不出的苦藉著酒一起喝下腹中。 墨良淡坐在高臺上,看著底下的她只飮酒不吃菜,直皺起眉,低聲吩咐侍立在他身邊的太監幾句。 不久,待冬十一喝得醺然,不支的托著腮頰時,兩名宮女一左一右,小心攙扶著她離開大殿。 冬宣明早就發現女兒的不對勁,但礙于還在席上,不好直接過去,這時見兩名宮女扶走她,有些訝異,下意識的望向端坐在高臺的墨良浚,見他略略點了點頭,似是讓他放心,這才安下心來。 厚德宮—— 宴席結束後,墨良浚走進來,看著躺在床榻上,閉著眼的冬十一,輕歎了口氣,“為何要喝這麼多酒?” 本以為她已睡著,不想她竟驀然睜開眼,那雙被酒意醺染得朦朧的眼直勾勾的瞪著他看了半晌,然後翻身爬下床,伸出指頭,指住他的鼻子。 “我認得你,你是墨良浚。”她不客氣的直呼他的名諱。她的理智已被酒精給麻痹,只剩下滿腔的怨念。 “你醉了。”他沒介意她的無禮,試著想扶她躺回床榻。這是他的寢宮,而這張床正是他的龍榻。 “我才沒醉。”她揮開他的手,毫無顧忌的罵道:“你們一個個都是混蛋、王八蛋,宮維新是,你也是,所以說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在男人眼裡,女人只是隨時都可以丟棄的物品!” “你罵宮維新也就罷了,為何把朕也一塊罵進去?”聽她將他與宮維新相提並論,墨良浚面色一沉。 她醉眼迷蒙的瞪著他,“因為你們都是用情不專的爛男人,嘴巴上說著情呀愛的,但一轉過身就去摟別的女人了。” “朕沒有這樣。”墨良浚不接受這樣的誣衊。 她忿忿控訴,“還敢說沒有?你都要娶皇后了還想騙我嗎?我本來以為你跟宮維新是不一樣的,可是我看錯了,你們男人都是一樣的貨色,女人永遠不嫌多。你跟他唯一不同的是,你沒像他那樣狠毒無情的想殺死我,還救了我,所以我欠了你一條命,你要娶皇后,我連反對的資格都沒有。”她整張臉被酒意醺得紅通通,試圖想揪住他的衣襟,結果身子搖晃了下抓偏了,只抓到他的肩。 見她醉得身形不穩,墨良浚扶住她的腰,對她的指控感到很納悶,“朕何時說要立後了?” 她氣憤不平的推開他,“你親口說的,還想否認!” 墨良浚心思忽然一動,問她,“你不希望朕娶皇后?” “當然不希望。”她大聲答道。 “為什麼?”他黑瞳緊盯著她追問。 冬十一毫無防備,老實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你娶了皇后就不再喜歡我一個人了,以後你還會納很多嬪妃,然後我在你心裡的位置就會越來越小,到最後被完全擠出去。” 他聽出她話裡的感受,“你害怕?” “我……”她歪著頭愣了愣,“好像是很害怕。” “你在怕什麼?”他循循善誘,想誘出她真實的心意。 她茫然的皺起眉,“我、我不知道,我不想你忘了我,我不想你還有別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上你了?可是你卻要娶別的女人,我這裡好難受,好像有很多蟲子在咬。”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說著說著便傷心的哭了起來。 “我前輩子還沒來得及談戀愛就死了,這輩子第一個愛上的男人是個大混蛋,第二個愛上的男人是個小混蛋,一個個都傷透我的心,你說我怎麼這麼倒楣?”聽見她的話,墨良浚目露一絲困惑,還來不及細問,就被她給扯住衣領。 她惡狠狠的瞪住他,“我告訴你,你去娶別的女人是你的損失,因為這世上不會有任何女人比我更好了。我出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還上得了床,你跟我說什麼我都懂,你心煩時我能替你解憂,你遇到困難時我能幫你一把,我還知道很多很多你沒聽過的故事,像是美國怎樣用一顆原子彈炸平了廣島,英法美加當初是怎樣集結了三百萬軍隊登陸諾曼第……”話還沒說完,她就腿軟的摔了一跤。 墨良浚急忙抱起她,想將她放到床榻上,她卻不安分的掙扎著。 “你想做什麼?放我下來!我告訴你,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在掙扎間,她的指甲從他頸間劃過,留下一道血痕。 墨良浚沒在意,將她按回床上,警告的道:“你再亂動,就別怪朕不客氣了。”他眸色深沉的盯著她微敞的襟口,心愛的女子就在眼前,醉態嫵媚惑人,他能克制自己不動她已是不易。 她委屈的瞪著他,“你這是在凶我?我就知道,你要娶別的女人了,所以就不在乎我,對我凶巴巴的。” “朕沒有要娶別的女人。”他沉住氣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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