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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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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步剛搭腔說:“就是啊,咱們大將軍替皇上做了不少事,他這大將軍之位可不是白得來的,現下朝局已平穩下來,大將軍才能有空閒想成家之事。” 他在一旁看得暗自著急,真想將這孫絡晴抓起來狠狠搖晃一番,告訴她現下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這時她應該柔情密意,含情脈脈的望著大將軍,溫言軟語的安慰大將軍幾句才是,最好還能自願留下來照顧大將軍,再然後兩人生米煮成熟飯,她歡歡喜喜的嫁給大將軍。 孫絡晴靜默須臾,啟口道:“大將軍勞苦功高,相信皇上不會虧待他,定會為他安排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 風遠聞言,臉都黑了,她竟想把他推給別人。 葉滿山見狀,向他使了個眼神,接著朝孫絡晴表示,“憑咱們大將軍的地位,哪家的姑娘娶不得,但咱們大將軍偏偏死心眼,就只惦著孫姑娘您一人,把自個兒給折騰成這樣。” 宋大人先前曾教大將軍一席話,讓他見了孫姑娘時找個機會說,此時正好可讓大將軍把那番話給說出來,也許能讓孫姑娘改變心意。 風遠癡癡望著孫絡晴,但說出的卻不是宋泰臣教他的那些話,而是自個兒心中所想,那些話梗在喉頭不吐不快,此時他心緒翻湧,忍不住說了出來。 “我今生非你不娶,你一日不嫁,我等你一日,你一生不嫁,我便等你一生。”說完,也不等她回應,他吩咐葉滿山和武步剛,“替我送客。”倘若她真心如鐵石,那麼他便會用水磨功夫,一點一點將她的心給磨穿。 他那宛如誓言的話落在她心裡,震動著她的心扉,她怔怔的望著他,他那熾熱而堅定的眼神,像烈火一樣燙著了她,她胸口顫悸著,仿佛有什麼在她心底破土而出。 “孫姑娘請。”葉滿山的聲音把她的心神拉了回來。 她再望風遠一眼,才舉步離去,他那深濃的情意煨暖她的心房,讓她冷寂多年的心,似乎重新鮮活了過來。 那一瞬間,她幾乎有股衝動想要脫口答應嫁給他。 上了馬車,紫娟扯著她的衣袖道:“小姐,您瞧風大將軍對您如此癡心,您真不再考慮考慮嗎?我瞧著風大將軍那般,好可憐喲。” “世上難得有情郎啊。”福嬸歎息一聲,似也在為風遠的癡情而感動。 孫絡晴一路緘默不語,思及那場糾纏她多日的噩夢,她的心又再涼了下來。 孫絡晴主僕一走,葉滿山忍不住問:“大將軍,您怎麼沒說宋大人教您的那些話呢?” “那些拗口的話,我說不出來。”風遠神色躁鬱的翻身下榻。 武步剛說道:“不過看不出來這孫姑娘為人倒是挺嚴肅,像個小老太婆似的,一開口就訓斥將軍。” “不許說她的不是。”風遠容不得別人批評她,接著自我安慰,“她也是為我好,才會這麼說。”說完,他越想越這麼覺得,她雖板著張臉,可話裡的意思確實都是為了他著想。 他忍不住想,或許在她心裡,他並不是無足輕重之人,否則依她那過於冷淡的性子,換了旁人,哪會多說什麼。 仿佛在乾涸的沙漠裡瞧見一抹甘泉,他心裡隱隱有了個盼頭。 “你說風遠昨日在校場上因失神,被個小兵給傷了?”鐘君秀驚訝得揮退跪坐在她腳邊為她捶著腿的一名婢女,仔細詢問這名前來向她稟告的花娘。 “沒錯。” “那他傷得如何?” “似乎並不嚴重,聽說只傷了左肩,對了,風遠還因此佯裝受了重傷,把孫絡晴給騙去了將軍府。” 鐘君秀追問,“孫絡晴去了將軍府後,他們說了什麼?” “還不是想借著苦肉計哄得孫絡晴改變心意,嫁給風遠。” “孫絡晴可答應了?” “沒有,也不知這孫絡晴是怎麼想的,堂堂烈火大將軍,她竟一點都不動心,說不嫁就不嫁。” 再問幾句話,見沒能多問出什麼,鐘君秀抬手讓那花娘退下,“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下去領賞吧。” “多謝主子。”那容貌秀麗的花娘欣喜的退下,每回只要她將打探到有關風遠的消息稟告主子,就能得到重賞,她盤算著若再這般繼續下去,或許過不久,她就能為自個兒贖身了。 那花娘離開後,鐘君秀召來心腹,去請來她的前公公,禮部尚書方勝。 稍晚,方勝從暗道過來,“公主找我有什麼事?” “我先前曾說要試試那六名死士,趁著這次風遠受傷,可以派出那六名死士了。” 終於等到這一天,方勝那黝黑福泰的面容上露出激動之色,“何時要動手?” 他只有一個兒子,當年為攔阻風遠攻進皇宮,他不惜以身犯險,最後死在風遠手裡,這殺子之仇,如鯁在喉三年多,他無時無刻不想著替兒子報仇,奈何風遠勢大,又是皇上跟前的寵臣,他壓根動不了他,直到兩年多前,這失蹤的兒媳婦突然找上他,表示欲與他聯手,為兒子報仇。 籌謀這兩年多,總算要行動了,他不禁暗自祈求,這次能成功殺了風遠,以告慰兒子在天之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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