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笨妻掌後宅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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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宜看她一眼,眼裡閃過一抹算計,“我知道嫂子向來不擅長這些事,要不要我去同憶風哥說說?” “好。”陶涼玉下意識的便脫口答道,接著思及什麼,又趕緊搖首,“不,不用了。”想起昨晚他說的話,她覺得自個兒確實是該擔起身為莊主夫人的責任,不能再事事仰賴別人。 李昭宜不死心的再勸道:“我知道嫂子不喜歡做這種事,用不著勉強。” “我是相公的妻子,這些事本該是我做的,我不能再推諉責任,什麼都不管,把所有的事都推給你做。”陶涼玉真心誠意的接著說道:“昭宜,這些年來你已經幫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你。” 李昭宜臉上堆著笑回道:“這些事不過只是舉手之勞,嫂子無須這麼客氣。要是嫂子遇上什麼困難,隨時可以來找我。”說完離去時,她眼裡流露一抹冷意。 哼,她倒要看看她能撐多久? 待宋憶風與方九談完話,方九離開後,孟兆進屋去,將先前弄梅來打探的事稟告他。 “我沒將莊主這趟出門求醫的事告訴她。”他兩手橫在胸前,抱著一柄劍,姿態隨意自在。他跟在宋憶風身邊多年,宋憶風從未以僕從的身分待他,兩人的關係就如同朋友。 宋憶風對他辦事素來放心,“孟兄,往後涼玉身邊的婢女再來打聽什麼,也別透露。” 孟兆答道:“莊主只管放心,沒人能從我的嘴裡撬出不該說的話。” 宋憶風點點頭,接著思及一事,“對了,孟兄,你可曾聽聞這鸞鳳和鳴珠可還有其它的用途?”他想他闖蕩江湖多年,見多識廣,也許曾聽聞一些不為人知的隱密。 孟兆思忖片刻後搖頭,“這“鸞鳳和鳴珠”與那個下落不明的“百年好合璧”相傳皆是上古流傳下來的神奇至寶,能令夫妻舉案齊眉、白首偕老,有緣人得之便能心想事成,但聽說即使得到此物,想實現心願,也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至於它是否還有其它作用,我倒是不曾聽聞。”說完,他好奇問道:“莊主先前不是得到了那顆鸞鳳和鳴珠,可是發現了什麼奇異的事?” “沒有,那顆珠子你也瞧過,沒什麼奇異之處。”只有親身經歷了那場“惡夢”的他,才明白那顆珠子的神奇之處。 然而它將他送回了四個月多前,可他卻無力扭轉改變自個兒未來的命運,那隱藏在他身子裡的惡疾仍是無人可醫。 孟兆略一思忖,大約明白他為何詢問那鸞鳳和鳴珠的事,遂道:“莊主無須太過憂慮,雖然先前尋訪的那些大夫都對莊主的病情束手無策,但也說了,只要好好調養,那病也未必會奪命。” 這趟出去前,連他都不曾料想到一向健朗的宋憶風竟患有心疾,尋訪數名醫術精湛的大夫後,皆搖頭表示他罹患的心疾無法根治,只能在平日裡多加注意調養,並要儘量心平氣和,避免大悲大怒。 未必會奪命?當年他便是死在猝發的心疾之下,以至於什麼事都來不及安排。 如今這病就宛如懸在他頭頂上的催命劍,隨時都可能發作,但卻無法可治。 沉默一瞬後,宋憶風才啟口道:“這病就彷佛在我這身子裡埋了火藥,至於它何時會爆炸,我卻難以知曉。” 孟兆想了想說道:“我聽說十幾年前宮裡有位太醫,有妙手回春之能,他治好患了絕症的太后,可惜後來因為遭了牽累,捲入政爭,受了宮刑,之後便不知去向。要不要我托幾個江湖朋友幫忙打聽,查查他如今落腳何處,也許他會有辦法治好莊主的心疾。” “那就有勞孟兄。”經他一提,宋憶風也想起了這位太醫的事蹟,不禁燃起了一絲希望。 一直到十二天后,陶涼玉才終於學會如何使用算盤,但她動作笨拙,往往一筆賬要算上好半晌才能得出結果,那些高高堆在案頭等著她計算的那些賬冊,是絕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計算得完。 眼看著宋憶風當初給她的期限已逼近,她急得從早算到晚,可一整天下來,也算不了幾頁。 此時早已過了就寢時分,她仍坐在桌案前埋頭苦算,因為期限只剩下兩天。她伏在案前,抬著酸疼不已的手專注的撥著算盤珠子,即使累了也不敢停下來歇息。 一旁的侍雨幫她翻動賬冊,弄梅則幫她核算數目是否正確。她沒辦法直接幫她算,只能幫她覆核,因為先前莊主發下話,表示若她和侍雨膽敢幫她算賬,就直接攆出去。 “夫人,這筆錯了,加起來應當是九十六兩。” “夫人,這筆應是五兩七文。” “夫人,這筆是……” 她越著急,算錯的便越多,最後陶涼玉無助又挫敗的趴在桌案上委屈的啜泣,“怎麼算都是錯的,我不算了、我不算了,我根本做不來這些事,我不想再做了……” 宋憶風默然的站在屋外,透過窗子望見裡頭的燭光映照出她哭泣的身影。 片刻後,他如同來時一般沒有驚動裡頭的人,悄然離去。 屋裡頭的侍雨見了不忍心,勸道:“我瞧夫人也累了,要不咱們先回去歇息吧,明兒個再繼續。” “明天我也做不好的。”陶涼玉接過弄梅遞來的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淚。 “那不然奴婢去跟莊主求個情,讓他別再為難您了。”弄梅說道。 陶涼玉想了想,搖頭道:“還是再算算吧,若是真做不出來,再同他說吧。” 她想若是她真的做不到,以他往昔對她的疼愛,應當也不會太責怪她。 可當兩天后他給的期限到了,她仍是無法計算出今年到目前為止莊子裡的花銷究竟有多少時,宋憶風雖沒有出聲責備她,卻面沉如水,不發一語的離去。 這樣的漠然以對比罵她一頓還教她更難受。且他這一走,接下來幾日都沒有再回來。 她急壞了,找人四處去尋他,結果得知他是宿在外頭。 她惴惴不安的在莊子裡等著他、盼著他,夜裡也不敢入睡,只要門前一有風吹草動,便以為是他回來了,驚^^吾的上前去開門,可結果房門外總是空無一人,只有寒風呼嘯拂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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