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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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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撐著油傘,要一塊出去尋狗,剛踏出府,就遇見剛回來的墨瀾。 見她要外出,墨瀾問道:“知夏,這大雨天的你要上哪去?” “福佑不見了。”容知夏面露憂色。 見她神色著急,他連忙溫聲安撫道:“你先別擔心,興許它是躲起來了,等它餓了就會出來。” “今早你離開後,我就沒見到它,裡裡外外都找了幾遍,仍是沒找著,這都快一天了,它早該餓了,我想它可能是自個兒跑出去,迷路了,或是被困在哪裡才回不來。” 福佑雖是狗,但畢竟還只是只幼犬,認不得路回來也是有可能。 墨瀾沒想到福佑已失蹤快一天,思及她對福佑的喜愛,此刻定是又憂又急,他柔聲勸道:“外頭雨大,你先進屋裡去等著,我待會兒吩咐下人去找,你放心,那麼多人一塊找,定能很快找到它。”他扶著她的肩,送她回屋裡,又交代跟著回來的侍婢們好好看著她,才轉身離開。 容知夏在屋裡等待著,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她的心也越來越沉,忽地又想起前生玉荷活活把小狗摔死的情形,更是難掩驚懼。 它不會有事,很快它就會回來,它會像先前這幾日一樣,圍在她腳邊搖著小尾巴對著她撒嬌,這一生它會像她為它取的名字一樣,有福氣又得天佑,平平安安的長大……她不停地在心裡這般安慰自己。 一個多時辰後,墨瀾把福佑帶回來了。 “你找到福佑了!” 容知夏一看見他懷裡抱著的那團白色毛團,便欣喜的走過去想伸手接過,但他卻微微側身避開,她不解的看向他,見他神色凝重,她瞬間一愣,“怎麼了?” 遲疑了下,墨瀾才開口道:“福佑它……死了。” “死了?”她仿佛一時沒會意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瞅向他懷裡的白色毛團,只見一向活潑好動的福佑,此刻一動不動安靜蜷縮著,她顫著手朝它伸過去,也不見它舔咬她的手指,她的手摸到它濕冷的白毛時,眼淚倏地奪眶而出,她抱過白色的小毛團,神色激動的想喊醒它,“福佑,你快張開眼,別嚇我了,你不會死的,墨瀾把你送給了我,你不應該會死的,你怎麼可能會死呢?你快醒醒,別淘氣了……” 見她淚流滿面抱著福佑又搖又晃,菊兒和曉竹也跟著難過起來,她們幾人也很喜歡福佑,見它就這樣死了,心裡也都不好受。 墨瀾不舍的從背後抱住了她。“知夏,它死了,我們將它埋葬,讓它安息吧,我再找一隻狗給你,別傷心了。” “我不要別的狗,我只要福佑!我明明為它取名為福佑,它怎麼會死,怎麼還會死?為什麼我養了它,它卻還是難逃一死?!不應該這樣的、不應該這樣的……” 容知夏的哭喊戛然而止,表情瞬間怔愣,宛如想到了什麼,接著又喃喃道:“難道我也難逃一死嗎……” 明明今生它的主人已不是玉荷,它卻同前生一樣仍是死了,這是不是表示她也會同前生一樣,逃不過被殺害的命運? 她害怕的忍不住全身顫抖,她一直想不起來前生她究竟是被誰殺害的,那個兇手今生是不是也會殺害她? 她緊抱著死去的福佑,臉色蒼白的走回寢房。 菊兒和曉竹擔憂的想跟進去,卻被墨瀾阻止,“我進去,你們留在外面。” 進房後,他關上房門,走向縮著身子坐在床榻上的容知夏,聽見她顫著嗓音,對著懷裡的福佑自言自語—— “就算重來一次,我仍是救不了你,你死了,我是不是也會和你一樣,最後仍會被殺死……” 聞言,墨瀾神色一震,再瞅見她悲傷驚懼的神情,他心疼的將她抱進懷裡。“別怕,你不會死的,這一生我不會再讓你慘死!” 容知夏神色茫然的抬起頭望著他。 “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死,這一生我們會一起廝守到老。” 他低沉的嗓音慢慢拉回她的心神,她這才意識到他意有所指,不敢置信地緊瞅著他。 “你說這一生……難道你……” 墨瀾頷首,向她坦承心中最大的秘密,“前生你死于昭武四年六月二十日,而我則死于昭武四年十一月初五。” 這事原本他沒打算這麼快告訴她,但他不忍見她如此驚懼害怕,最終還是選擇說了出來。 他之所以察覺她同他一樣又重活了一世,是因他發覺她的性情與前生不同,前生的她因毀容而自卑畏縮,今生的她卻勇敢而堅強,不僅在面對陳氏和玉荷的羞辱時敢予以反擊,連對墨瑞都敢斥責。 另一個最大的異樣是,她在面對他時,神態中透著一抹難以忽視的怨氣和疏離,按理,今生他未曾虧待過她,她不該對他有怨,他因而心生懷疑,那日刻意拿丞相之子的事來試探她,在聽她說出重傷的丞相之子不會死的話後,他便確定了她同他一樣都重生了。 他的話宛若驚雷在她耳畔乍響,她震驚的站起身。 他知道她心中定有很多疑惑想問他,他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再抱走她懷裡福佑的屍體,暫時放到一旁,接著再倒了杯茶給她,讓她定定神。 容知夏慢慢飲完那杯茶,心緒也漸漸鎮定下來,接著神色複雜的望向他,理了理思緒問道:“前生你是怎麼死的?” 她作夢都料想不到,他竟與她一樣都重生了,難怪他的舉措和對她的態度會變得這般不同。 墨瀾抬手撫上左胸,徐徐啟口,“玉荷在我的茶裡下了藥,再拿匕首剌向我的心口。”說這話時,他的表情難掩恨意。 前生他錯信了玉荷,不僅誤了容知夏,也害了他自己。 他還記得那時玉荷臉上帶著嬌笑將毒酒遞給他,他毫無防備的飲下後,發覺全身力氣仿佛被人抽走似的,虛軟無力,緊接著胸口頓時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他垂下眼,無法置信的望著那柄插在他胸口的匕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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