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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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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他是否信錯了人,他都不該因寵愛玉荷,便不問是非對錯,冷眼旁觀,放任她欺淩她這個無辜的妻子。 他身為她的丈夫,卻從未對她盡到過一分責任,任由她在王府裡遭人羞辱,最後還死得不明不白。 思及前生所受到的百般羞辱和虧待,她便無法原諒他,那些不是一句他錯信了人就可以抹煞掉的。 她甚至連前生是為何而死都不知道,她對死去那一天的記憶很模糊,她不記得自個兒是怎麼死的,又是何人害死了她。 或許她該感謝殺害她的那名兇手,若非那人殺了她,她也沒有機會再重活一次,若她沒死,此刻也許還活得那麼窩囊又自卑。 “如今我既已知道一切的真相,明白你才是當年救了我之人,我會好好待你,我們……” 他話未說完,便聽容知夏漠然說道:“我困了。” 說完,她便轉過身背對著他,表明了無意再與他多談。 他愣了下,沒想到他將事情的原委告訴她,她卻仍對他這般疏離淡漠,想再說些什麼,但最後全都化為一聲無聲的歎息,咽了下去,溫聲道:“那你快睡吧。” 容知夏依循著前生被殺害前那段模糊不清的記憶,走在曾走過的一段回廊上,試圖想回憶起被殺害前究竟發生了何事,殺害她的人又是誰。 雖然因這人殺害了她,她才有了重生的機會,但若不找出這兇手,今生說不得還會再次遭人殺害。 來到一處月洞門,她停下了腳步。 “小姐,您在找什麼?”見她一路走走停停,時而抬頭張望、時而低頭沉思,隨侍在側的曉竹按捺不住疑惑問道。 “我在找尋一段記憶。”容知夏望向那處月洞門,她記得盡頭是通往一片桃花林,隱約有什麼從她眼前一晃而過,她努力試著捕捉那一閃而逝的畫面,可惜依然想不起什麼。 “什麼記憶?”曉竹不明所以的問。 “沒什麼。”容知夏搖頭沒再多說。為了今生不想再被殺死,她得儘快回憶起這段逸失的記憶,找出行兇之人,才能躲開這一劫。 菊兒安靜的侍立在她身側沒有多問什麼,她察覺到小姐有心事,但她若不願意說,身為下人的她們也不便追問,這時她抬首,剛好望見前方走來幾人,連忙低聲提醒道:“小姐,三少爺來了。” 聞言,容知夏抬眸望去,原想退避讓墨瑞先行,但隨即思及她已不是前生那個畏縮的容知夏,沒必要再活得那麼卑微,且以兩人的身分而言,她可是他的嫂子,更沒有理由避讓。 因此當墨瑞領著幾名待從走過來時,雙方便杵在回廊上。 “喲,你們瞧瞧這是誰,長得這副鬼樣子還敢大白天跑出來嚇人,也不怕讓人嚇破膽。”墨瑞本就是沖著她而來,言語之間充滿了諷剌和嘲笑,那張有三分神似陳氏的英俊臉龐,輕佻的斜勾著嘴角。 不久前玉荷找他哭訴,說她在容知夏那兒受了欺負,仗著她是武衛大將軍的女兒,對她是百般刁難欺淩。 他素來貪好美色,玉荷又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激得他憐惜之心大起,且說起來,玉荷算是他先瞧上的,他本有意收她進房裡伺候,豈料竟被墨瀾搶先了一步。 這口氣他一直憋在心頭無處發,在玉荷找上他後,那口氣就仿佛尋到了出口,準備發洩在容知夏身上。 墨瀾他暫時惹不得,但這位世子妃他可不懼,且欺了她就像在打墨瀾的臉,讓他更加躍躍欲試,所以不久前得知她在此,便興匆匆帶著人過來。 瞅他一眼,容知夏不動聲色的回頭問菊兒,“這無禮的莾漢是誰?” 見主子似是另有想法,菊兒恭敬的稟道:“稟世子妃,他是三少爺。” “他是三少爺,這怎麼可能,你認錯了吧?”容知夏懷疑的打量了眼墨瑞。 “本少爺正是你家三爺。”墨瑞仰起臉,用輕蔑的眼神鄙夷的睨視她。 “你真不是假冒的?”容知夏似是不相信,又再問了一次。 “誰有那個膽子敢假冒本大爺?” “你若真是三少爺,豈會如此粗蠻不知禮數,當著兄嫂的面說出這般粗鄙的話,這若是教父王和母妃知道,他們會做何想法?”她厲色再嚴斥道:“若是再被人傳出去,說奉王府三少爺不僅不敬兄嫂,還以尖酸刻薄之話來欺辱兄嫂,豈不辱沒了奉王府的名聲?再說,三少爺侮辱兄嫂之事,若是傳到皇上耳中,這不啻是在打皇上臉面,萬一皇上怪罪下來,三少爺擔得起這罪名嗎?” 本已打算好羞辱她一番的墨瑞,瞬間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瞠大雙眼狠瞪著她,一會兒後才粗聲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少拿皇上來壓我!” “三少爺的意思莫非是在質疑我與世子的婚事不是皇上下旨賜婚,全是我在胡說八道?” “我可沒這麼說。” “可我親耳聽見三少爺方才指責我胡說八道,你身後那幾個隨從應當也聽見了吧?” 墨瑞登時惱羞成怒,低吼道:“好呀,你這醜婦倒是挺牙尖嘴利的。” 容知夏掃他一眼,淡淡啟口問,“菊兒,三少爺方才看見我這個兄嫂時是怎麼說的?” 菊兒機伶的答道:“三少爺方才批評世子妃長得這副鬼樣子還敢在大白天跑出來嚇人,也不怕讓人嚇破膽。” “你這賤丫頭,這兒哪裡有你說話的分!”墨瑞怒斥一聲,揚手煽了她一巴掌。 菊兒被打得踉蹌了下,險些摔倒。 容知夏瞬間沉下臉,冷聲道:“在我面前打我的侍婢,三少爺眼裡還有我這個嫂嫂嗎?你侮辱我也就罷了,還敢在我面前動粗?菊兒、曉竹,咱們走,到王爺跟前去求他老人家評評理,看這奉王府是否有做小叔子的欺辱兄嫂的道理!”她說著舉步便要離開。 聞言,墨瑞嚇得趕緊攔下她,怕事情鬧到父王那裡去,會被父王責罰,他趕緊堆起討好的笑容。 “欸,嫂子,方才是我一時衝動,我向你道歉,你別將我方才說的那些糊塗話放在心上,我那是腦袋發昏了才這麼胡言亂語。” 容知夏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讓三少爺對著我這張醜陋的臉,真是委屈了,沒嚇破三少爺的膽吧?” “你瞧我這張嘴就愛亂胡說八道,你別擱進心裡。嫂子縱使臉上有傷,也掩不去這花容月貌的風姿,你就大人大量,別同我計較了。” 已將他逼得低聲下氣的道歉,她覺得夠了,見好就收。“這次我就念在三少爺是初犯,又無知不懂禮數,姑且原諒你,盼三少爺記住,我與世子的婚事乃是皇上所賜,你若再羞辱我,無異是在羞辱賜下這樁婚事的皇上,屆時要是傳到皇上耳裡,當心會被治個大不敬的罪名。”她警告完,便帶著兩名侍婢甩袖離去。 留下臉色陰晴不定的墨瑞,惡狠狠的瞪著她的背影啐了聲,“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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