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雪靈之 > 明冬仍有雪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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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在我家裡抽煙。”她瞥了他一眼,他的壞習慣裡有一項就是有很重的煙癮。 “嗯。”他慢慢地點了下頭。 她不想在他離開後,她的身邊還殘留著他的煙味,曾經,那會讓她有些想他。 進門一開燈,她聽見他戒備地吸了口冷氣。 她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從滿地雜物中間從容的走了過去,“放心,不是遭小偷了。”就知道他看見一室狼藉會觸發職業本能。“這幾天我沒顧的上收拾。” 唐淩濤譏誚的笑了笑,蹲下,撿起一件她換下的薄外套,環視一下周圍,購物袋、打包盒、各款皮包、皮鞋,琳琅滿目,無奇不有。 “幾天?”他挑眉,能亂成這樣,積累過程一定相當漫長。 “你懂什麼?”她快走幾步進了房間,背對著他把內衣內褲塞進抽屜,“穿什麼衣服要配什麼鞋包,攤在地上方便選擇。”她強做鎮定,振振有詞的說。 “你別告訴我,穿什麼衣服還要配什麼打包盒啊?”他走到小小的餐桌附近,各個飯店的LOGO紙袋幾乎淹沒了周邊的椅子和地板。他提起一個看了看,用不幸中有大幸的表情說:“還好,裡面的飯盒總算還收拾走了。” “嗯”,她繼續鎮定,走回小廳,用不用感謝的語調說:“都收拾進廚房的垃圾桶了。” “我能問一下垃圾幾天沒倒了麼?” 她思考了一下,“三天。” 唐淩濤點了點頭,“還好,還不至於生蟲。不招蟑螂嗎?” 她終於崩潰,怒喝一聲:“唐淩濤!” 他跨前一步,像是要來撫慰她的怒氣,卻突兀的停住,彎腰從皮鞋下拿出一個金屬鉤狀物體,他拿到眼前看了看,“這是什麼?” 她瞥了一眼,頓時大怒,竄過來一把推開他,果然他腳底下有一餅玻璃粉狀殘跡,“我的水晶耳環!”她兇惡地瞪他,“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對!”她悲憤地控訴。 他不以為然的一笑,“你是不是習慣把『最喜歡』的東西扔在地上?” 她離他很近,他輕鬆地把她環入懷中,她的神志有些恍惚,一晚上被他拖來拽去,現在才總算像個擁抱了。他的胳膊摟的很緊,她貼在他身上,她享受著他精悍的肌肉靠上去的舒適感,和他離婚,最不舍的就是他這副絕佳身材摸上去的手感和摟他入睡的安全感——畢竟他是保鏢嘛,有他在身邊至少不用擔心會被綁票或者暗殺,僅此而已,一定只有這樣! 他低著頭看她,她也回看他,希望從他漂亮卻深幽的黑眸裡看出點什麼來。突然的沉默顯得有些曖昧,她發現他水亮的眼裡掠過一陣波動,是什麼?她還來不及分析,就聽他低聲說:“去洗澡……” 她憤恨地捶了他胸口一下,這種時候他要是能說點溫存的話多好?非得來這麼句急色鬼的對白?也是,指望他說出什麼溫柔話語就好像期待家鴨能振翅高飛! “妝都花了,看著有點兒噁心。” “……” 她推開他,沒錯,他就是這個德行。每次她稍微在他臉上看到點動情的意思,還沒等心往天上飛,直接就“啪嚓”摔地上了。 明明伶牙俐齒的一個花樣美男,說出點騙女孩子飄飄然的話像喘氣那麼容易,可他就是不肯對她說! 聽了他上句話生氣,下句還不如上一句! 她也懶得理他,很多事是不能靠“溝通”來解決的,一個人期待另一個人的善待,嘴巴說出來,明確的索要,就算得到了,味道也是隔夜飯菜,總歸不是想要的那個滋味了。何況,她從來就無法和他“溝通”。 “生什麼氣?”他從背後摟住她,182cm的身高讓嬌小的她完全陷入他的懷抱。她不語,默默享受他的擁抱。她喜歡被他這樣抱住,會有一種被他寵著愛著的錯覺,甚至比和他××更讓她沉迷。 前提是——他不說話。 “我只是說了實話麼,你非得化那麼五色斑斕的妝嗎?我看你搖頭擺尾的在鏡子前鼓搗大半個小時,結果還不如剛洗完臉好看。” 她推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到衣櫥裡拿換洗衣服。再不想和他多說什麼了,真的,如果他是個啞巴或許他們的婚姻都能堅持的久一點。 洗過澡,她擦著頭髮從浴室裡出來,微微一愣。 客廳被他粗略的收拾過,垃圾都被收走,鞋和包也整齊的擺放到角落裡,沙發上她換下的衣服也打包塞進兩個購物袋,客廳出現了大面積的空地,顯得整潔了不少。 她默默地環視著,這裡是她最絕對的領地,她甚至容不下一個鐘點工。可是他出現在這裡,她……並不覺得突兀。 她生硬的笑了笑,半年的夫妻生活,他侵入她的生命似乎比她想像的多。 他自然地開門進來,手裡拿著鑰匙,她不奇怪,對陌生環境的超強適應力也是他讓她不得不佩服的一點。 “我幫你倒了次垃圾。”他撇嘴笑了笑,“都快堆成山了。” 她吸了吸鼻子,冷哼一聲戳穿他騙取感激的謊言:“你是煙癮犯了,下樓抽煙順手倒的吧?” 他掀了掀眉,挑了下嘴角,沒回答。瞟著裹著浴巾一身水氣的她,眯起眼,壞壞的笑起來跨前一步。 她立刻後退,還故意誇張地捂住鼻子,“垃圾加上煙味,一股土流氓臭氣,別過來。” 他一愣。 “去洗!”她的心微微一顫,絕不相信像他這樣厚顏無恥的傢伙會因為她無心的一句話而受傷,他的心靈要是這麼脆弱的話,早自殺一萬遍了。 “嗯。”他點了點頭,嘴角雖然還噙著一抹淡笑,眼睛裡卻全是冷光了。 她望著他關上的浴室門發呆,或許“土流氓”這個詞是他的軟肋?她發噱地搖了搖頭,他會有軟肋?就算他會被這個詞刺痛,那他知不知道,她被他的那些話刺的有多痛? 她到廚房拿了瓶飲料,擰開慢慢的喝,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窗外被燈光染亮的夜色。 12樓看的並不太遠,夜深了,近處的樓房只有少數幾點亮光。 她第一次見到他是幾年前?她啜了口甜甜的飲料,那時她只有17歲,還在上高三,17歲……那就是5年前? 她的父親是開百貨批發市場起的家,像這樣的貧民生意分外容易招惹“道上”的勢力。也許兩個不起眼的店鋪之間的紛爭都能升級成一場黑道角力。她17歲的時候父親的生意已經風生水起,成為集團化企業,除了幾個超大型的批發市場,還建了三座百貨商場。 因為拒絕向一直“罩”那片的“大哥”繼續交納保護費,爸爸惹惱了地頭蛇。車禍,在家門外倒油漆,身邊的親信遭到無端暴打……恐嚇事件接連不斷,連她都被迫向學校請假呆在家裡以防不測。 有內行人把爸爸引見給了真正的黑道龍頭堯家,比起堯家的勢力,威脅戴家的“大哥”不過是條微生蟲。雖然堯家出面平服了這場紛爭,但為了以防萬一爸爸還重金聘請了幾個堯家訓練出來的好手充當保鏢,唐淩濤就是他們的領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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