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雪靈之 > 愛不愛你都意外 | 上頁 下頁 |
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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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笑出來,卻有點兒想哭……她似乎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壞女配,破壞人家大團圓結局的那種。 一家三口走向阮廷堅的車,一路不少人投去羡慕的眼光,俊男美女再加漂亮的愛情結晶,開著豪車,淡然離開,怎麼看都是奔向幸福生活去的。 梅施呵了口氣,形成一道飄渺的白霧,這是什麼感覺呢?像被拋棄的小狗,又像發現畫皮的書生。一時間搞不清現在是做夢,還是幾小時前甜蜜的生活是做夢。 大概是因為有個負心成癮的爹,從小見慣了這種戲碼,她沒有痛哭流涕的意思,只是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她嗤笑了一聲,灰姑娘過了午夜12點後差不多就是這樣吧,破衣衫還是破衣爛衫,南瓜還是南瓜。不知什麼時候,她覺得沾沾自喜,那麼好的男人歸了她,還覺得是攤上那樣的爹,老天爺給了她一個好男人來挽救她對男人的絕望。 顯然,她並沒那麼好的運氣。 晚上九點阮廷堅才回家,梅施抱著膝,靠在床頭看著他,「今天很忙?」 阮廷堅脫著外套,自然地說:「是啊,應酬很多。有點兒累了,我先去洗個澡。」 他甚至沒有發現,一直等他的梅施沒開電腦也沒以開電視。 他洗完澡出來,梅施仍舊保持同樣的姿勢,瞪著大大的眼睛問:「今天陪的什麼人?」 阮廷堅頓了頓,「C市的李總。」 梅施微微一笑,「李總啊……」 阮廷堅看了她一眼,「認識?」 梅施的笑容加深,搖了下頭,「不認識!」 梅施默默盯著阮廷堅看,顯然他心裡在想別的事,根本沒有留意到她的注視。梅施看著他自然而然地躺在她身邊,太自然了,梅施都懷疑今天發現的秘密是自己胡亂做的夢,他一定是在吻了她以後認真去上班了,和李總應酬到現在才回來。 「阮廷堅。」她抿了抿嘴唇,突然想把今天看見的一切直白地問出來,那女人是誰,那孩子是誰。 「累了,睡吧,明天還要早起。」阮廷堅平躺著,雙眼靜默地闔攏,幽暗燈光中,他的側臉異常俊美。 他的平靜硝煙不起地擊敗了梅施的洶洶好奇,如果她什麼也不知道,這樣平靜的他,她能看出什麼破綻嗎?不能,她不會為他的勞累心疼。她又想起之前幾個他顯得疲憊的夜晚,她還故作討好狀地為他捶肩按摩,她還說:難為你這麼辛勤地養活我。當時他輕輕地笑了,那笑容讓他像喝了甜酒,甜蜜而暈眩。 或許,那個時候他的疲憊就是因為重遇了初戀,面對了意想不到的難題,又或者,他也像今天這樣,和那對母子歡聚用餐後,以這樣平靜而疲乏的樣子面對她。 細細回想,對她「熱情似火」的阮廷堅已經有段時間沒出現了,她被他帶來的安定舒適生活所迷惑,只覺得處處稱心如意,對他的「冷靜」也心存僥倖,像從苦差中解脫了一樣竊喜。 之前看得婚戀貼子說的顯然都是真理,男人對女人的厭倦從床開始。 厭倦?她在幽暗中無聲地念了念這個詞,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的?那個盼阮廷堅厭倦她,各平與她分手的梅施走丟了?現在的梅施,似乎從沒想過阮廷堅會厭倦她,她以為自己是阮廷堅的寶,他對她好是老天規定的。 梅施關了燈,緊緊閉住眼睛,她要怎麼面對這件事呢?沒想到,她竟然會猶豫……梅施苦澀又自嘲地笑了笑。按她的脾氣不該立刻揭發出來,追根究底,然後明確做出決定嗎?就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沒有爆發,竟然還默默躺在阮廷堅身邊。或許——她是迷戀這種生活吧,生怕她一提,阮廷堅又用那種淡漠冷靜地表情說;是的,就是你想的,那個孩子是我的。然後呢……她再理直氣壯,再忿忿不平,失去一切的那個人還是她。 這一夜到底漫不漫長……梅施也說不清楚,好像永遠也熬不到盡頭,可想著想著卻發現天已經濛濛亮了。 她不是個能存住秘密的人,無論結局如何,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她起身去洗了個澡,換了外出的衣服,說不定……一會兒就要憤憤離去。 梅施聽見熟悉的鈴音,她的手機在響,包放在臥室外的小廳裡,她出去接,順便瞥了眼時間,才六點多。電話是梅國華打來的,梅施一接起來,梅國華就尖聲怒斥說:「你問問阮廷堅到底怎麼想的!」 梅施愣了下,爸爸居然會用這樣的口氣提起阮廷堅,以前可客氣熱絡得很呢。 「他過河拆橋,你是我女兒,你就一聲不吭?!我白養你了!」梅國華氣急敗壞,事情也沒說清楚就掛斷了電話,讓他一大早的興師問罪顯得莫名其妙。 梅施握著電話,發了會兒愣才打給媽媽。 「你爸昨天晚上聽見了消息,氣得一夜沒睡,我勸了他很久,他才忍到早上打給你。」趙舒元冷淡的口氣裡始終帶了一抹卑微,讓梅施頓時十分難受。 「到底怎麼了?」她追問。 「阮廷堅一點兒都沒和你說?」趙舒元顯然有點兒不相信,梅施沉默,趙舒元畢竟有求于女兒,只能繼續說下去,「給你爸爸批項目的那個官員被人舉報了,審查中牽扯到了國元。阮廷堅之前一直表示,作為合夥人,他會積極協調,我和你爸就信了。畢竟鼎億的能量比國元大得多,阮廷堅是幕後老闆,又算我們的准女婿,我們當然就放下心了,也沒和你提起,總以為會順利解決。沒想到昨天你爸爸收到消息,阮廷堅向調查組表態,他會立刻項目裡撤資,而且對你爸爸的行為毫不知情,鼎億劃撥給國元的資金,純屬個人關係。國元拿到項目後,他只是作為合夥人簽的合同,事情成了這樣,他也是受害人。」趙舒元的聲調越來越高,說到最後十分憤怒。「他現在把自己摘得這麼乾淨,是打算車保帥,拋棄國元。國元垮了不說,你爸會坐牢的!」 梅施木然按斷了電話,她不想聽媽媽再說下去了,她已經聽得夠清楚。 阮廷堅靠在門框上,不知道已經聽了多久,梅施走向看見他,也沒被他嚇一跳,她全部的神經都變得很麻木。 「施施,情況很嚴重,國元已經沒有挽救的價值了。」阮廷堅皺眉,說得非常誠懇。 梅施靜靜地看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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