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雪靈之 > 愛不愛你都意外 | 上頁 下頁
十八


  梅施嚇得像踩蟑螂一樣跳起來,因為沒穿內衣褲,本能地用手一上一下的擋住重點部位,手觸到浴衣時才頓悟自己還算有衣蔽體,自己這個姿勢實在太驚慌而猥瑣,趕緊鬆開手,揚著下巴不屈地盯著阮廷堅看。她本想義正言辭地訓斥他幹嗎不敲門,可他走向她時,她緊張得什麼都忘了,就傻傻地看著他靠近。

  “是邀請?”雖是問話,他卻沒有等她回答的意思,雙臂已經固執地攬住她的細腰。她只穿著拖鞋,比他想像中還要纖小,整個人只及他的胸口。剛剛洗過澡,皮膚像水滑的荔枝肉,清新的幽香更是令人陣陣骨軟筋酥。她的眉眼本就嬌俏,杏眼黑瞳,沒化妝的時候更是毫無污染的鮮嫩欲滴。第一次見她雖然不甚愉快,他還是承認對方是個漂亮的女孩,此刻的她……比前幾次見面更打動他。他喜歡這個類型的女孩子,嬌小,玲瓏,精緻,她像朵粉玫瑰,不如紅玫瑰豔麗卻更嬌嫩,微微的刺……勝卻其他萬紫千紅。

  梅施覺得呼吸困難,她又被冤枉了,不管初衷是什麼,她真的只是單純的洗澡……

  他的雙臂修長有力,抱住她的時候仿佛承托了她全部的重量,她不齒地發覺——這是種很好的感受。沒等她繼續品味,情況就糟糕了,那雙有力的胳膊突然一松,她覺得天旋地轉,然後就看見了天花板。她被他撲倒在床上了,他的胳膊撐在她身體兩側,明明承擔了他身體的重量,她還是覺得被壓得只剩出氣,沒有進氣。

  “你不是說……”她本能地抗議,他保證過的!

  “我說什麼了?”這種時候,他竟然還能用平靜的語氣說話。

  梅施想舉出證言,可話到嘴邊……是啊,他說什麼了,他只是說不會像上次那樣,按他一貫斷章取義的說話方式,他沒說錯,他的確是沒像上回只是淺嘗輒止。

  “可以麼?”他仿佛禮貌地徵詢她的意見,身體卻惡劣地更重的壓下,火熱的某點更貼近她。

  梅施沉默,她的回答還有意義嗎?媽媽,小逸,爸爸……這些人在她腦袋裡一閃而過,她定定看眼前這張俊美的面孔,這個男人,有錢,帥氣,就算她是在街邊碰見他,也該很動心吧?她何必這麼認真呢?認真的愛情……她也有過的,下場不過爾爾。還不如聽從媽媽的話,兩全其美。她不該覺得是被阮廷堅享受了,她應該具有萬能的阿Q精神,想著是她享受了阮廷堅。多好啊,享受著他的人,拿著他的錢。

  這種自我暗示很見效,她微微地向阮廷堅笑了笑,艱難地扭動了一下,抽出被他壓住的雙臂,柔柔地勾住他的脖子,無聲地默許。

  阮廷堅卻沒再繼續,只是壓著她,默默看她。

  梅施受不住他這樣的眼光,閃縮著眼神,“外面……還有人啊?”

  阮廷堅輕笑出聲,“沒了,走了。”

  梅施又飛快地看了他一眼,搞不清他為什麼突然停住,不會在等吉時吧?

  這輕淺的一瞥如同羽毛在他的心上刺癢地一刮,原本就鼓噪的熱切驟然沸騰,咬上她的嘴唇時他才不得不對自己坦白,第一次正式見面時,看著強作淑女模樣,頑皮嬌俏的她,他就期待這一刻!

  梅施有點兒害怕,果然是從吃肉的國度回來的,這人都是用咬的!他似乎非常中意她的鎖骨,匆匆咬了咬她的嘴唇就直奔那裡,咬得她又疼又癢,無盡的折磨。

  “給我脫衣服。”他氣喘吁吁的說。

  梅施咬了咬牙,雙手探向他的皮帶扣。

  ……

  梅施閉著眼,想起了一句被認為好笑的臺詞:我是賊,我是一個偷心的賊。

  太可悲了,一切已成定局的此刻,她卻覺得自己該說:我也想當個偷心的賊,可惜……我的確是個偷錢的賊。

  如此親密之後,她卻仍然覺得那男人很遙遠。

  梅施背對著浴室門口,緊緊閉著眼,剛才沒怎麼害羞,現在倒突然不知怎麼面對了。阮廷堅洗完澡出來,輕輕打開衣櫃,梅施松了口氣,真希望他換了衣服就照常去上班,她就可以趁機逃走。雖然逃走已經沒有意義了,但她還是想去沒有阮廷堅的地方透一口氣!從相識開始,一切都是按著他的想法進行的,她的意願,她的想法,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她的一舉一動都被賦予他認定的意義。比如今天,阮廷堅肯定認為是她“誘惑”了他。

  她聽見他合攏了櫃門,腳步很輕,是走向窗邊的沙發的,然後整個房間陷入寂靜。

  他不是想在沙發上一直坐到她“醒”來吧?梅施默默堅持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翻身看了看,阮廷堅姿態優雅地坐在沙發裡,他的這些細枝末節的良好修養讓她有說不出的滋味,有點兒羡慕,更多的是壓抑。他越像王子,她就覺得和他不是一個星球的。

  他看著她微微一笑,平靜如昔,連梅施都突然疑惑面前這個人是不是剛才與她火熱歡 的男人。

  “住下來吧。”他說。

  梅施眨了眨眼,看他印在地毯上的影子,終於點了點頭。如果他能說些諸如:“醒了?”“舒服點兒了嗎?”這樣的客套話,她的感受或許還會更好點兒。他如此沉穩地宣佈下一步計劃,很符合他的風格,而她,照例只能接受。

  “我要去下公司,順便去你家拿你的東西?”阮廷堅站起身,走到床邊坐下,眉梢眼角有淡淡的笑意,梅施卻垂著眼睫沒有看他。無論他是用肯定的語氣,還是問詢的語氣,對她都沒有區別,她只要點頭,再點頭就可以了。

  阮廷堅沒再說什麼,頭也沒回地走了,還算細心地為她關上了門。

  梅施雖然身體不舒服,卻無法入睡。對他事事安排在先實在有點兒鬱悶,感覺失去了自由,可真讓她自己回家拿行李,或者和他一起去,都讓她膽怯尷尬。雖然她一夜未歸,父母又得知她是在阮廷堅的家裡,發生了什麼大家都心照不宣,可就這樣面對面……她還是無法設想這樣的場面。

  懶懶地蜷在床上胡思亂想,突然聽見熟悉的手機鈴聲,梅施煩躁地皺眉,不情願地起身去客房,她的手機放在那兒了。一活動才體會到初夜後遺症,腰酸腿疼不說,那種羞於啟齒的不適簡直讓她惱恨!阮廷堅就能精神奕奕地出門去,她卻飽受惡果,不公平都滲入他和她人生的每個點滴裡了!

  電話是媽媽打來的,梅施愣了幾秒才接起來。

  “施施,謝謝你。”趙舒元口氣誠摯,梅施聽了哭笑不得,謝什麼?她終於豁出去了?

  “沒什麼,這也是為了我自己。”梅施笑了笑,坦率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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