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夏琳娜 > 女兒傷 | 上頁 下頁
三十六


  無論如何,他不會答應如此荒謬的要求。

  “你怎麼想得出來?”

  “為什麼不行呢?”她渴望他的全部,也渴望自己全部屬於他。

  玉海濤閉上眼睛,抗拒宣明充滿渴望的神態繼續攻擊他的意志,免得縱容她的念頭瓦解了他的堅持,迫使他想滿足她的心願。

  他與她的雙親害她活到今日不能像個正常女子,這場騙局是時候結束了,絕不能再有延續。

  他不怕受傷,卻怕她必須破壞自己的嗓音,怕她必須拖延癸水按月來臨服用藥物,只為避免外人找出規律,懷疑她的性別,而他不能制止。

  她的心是否因為需要當男人的身體而痛苦,他問都不敢問,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讓她恢復正常。

  “你錯了,放棄你現在想的。”玉海濤張開眼,語調強硬。

  宣明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然後聽你的話,皇位留給你還的人,我再去嫁給你還的人,接著生一個孩子讓你教,將來連孩子的路也要交由你擺佈?”

  他怔住了,她的笑容是那麼苦澀,他不能再違背自己的心,強迫自己相信他所給予的沒有一樣是錯的,但,什麼又是對的呢?

  “太傅,你期望的,並非我所要的,假如你也不肯放棄你的念頭,我只能照舊和你唱反調。”

  彼此退讓一步不是那麼難,但是彼此的堅持都需要為對方改變,事情就不那麼好解決了。

  玉海濤獨自坐在寢室內,調勻氣息,在與宣明交涉失敗後又過了幾天,他日日調養,身體己恢復到最佳狀態。

  宮裡仍留著宣明為他召集到的各地名醫,他們驚奇的表示五年的光陰在他身上停止,他的身體是在蘇醒之後才又繼續生長,換言之,昏迷的這五年,他的身體沒有任何老化。

  這一切是怎麼造成的,醫師們探討不出結果,玉海濤也不在乎原因,他更關心宣明的現狀和將來的計劃。

  “大人,請用。”陌生的宮女送藥過來。

  玉海濤輕揮衣柚,袖中的信筆立時滑入宮女的手心,速度快得旁人瞧不見。

  昨天他見到了久別的家人,並聯繫上自己安置在宮中的心腹。除了給予宣明的幕僚以外,他仍保存了少數人馬,足夠和宣明對抗。

  可是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瓦解她花費苦心凝聚起來的權勢,再度將她控制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不,這只會增加兩人之間的矛盾,然而他與宣明永遠有矛盾,只要她坐在龍椅上的一天,身為臣子和長者的他就不能站在她的立場上,事事為她著想。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玉海濤按下浮動的思緒,走了出去。

  “您不能進去……”

  千羽帶著她彪悍的隨從,抵擋周圍宮人的阻攔。“讓開!”

  她趁宣明忙碌之際,監視她的人又因為交接而有了鬆動,算準時間,帶自己的人手闖入玉海濤的住處。

  “公主?”玉海濤看見千羽及她的手下匆匆來到,人人手上拿著兵器,有的兵器上甚至沾了血跡,感覺到事態嚴重,不禁冷下臉,“你做了什麼?”

  千羽自顧自的笑著,“國師大人……終於又和您見面了。”

  “大人……”守在外面的侍從紛紛趕來。

  玉海濤見到不少人明顯受了傷,當下蹙起眉頭,“你們先下去,繼續守在外頭,不許再讓任何人出入!”

  “大人。”千羽步伐堅定,逼近玉海濤,仰望著他的眸子裡閃動著火熱的光彩,像埋了宣明熱情凝望他的樣子。“跟我走吧!”

  她的一言一行令玉海濤感到莫名其妙,“去何處?”

  他的聰明才智從來不會在發現女孩兒們對他的愛慕上體現。

  “當然是離開皇宮。”千羽大喇喇的說,“那個無恥的皇帝囚禁了您,關於您這些年遭受的苦難,我都知道,您不該為了那個昏君而承受這樣的待遇,跟我走吧!”

  “你是說回南疆?”

  “我已經安排好了,這三年來,皇帝疏忽了對我的控制,我早己聯絡上人馬,隨時可以帶您一起離開這裡。”

  “公主,你是個聰明的姑娘,現在帶著你的人馬上回去,我會擺平這裡的事,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玉海濤冷然回道。

  “為什麼您不跟我走?”遭到拒絕的千羽一臉不可思議。

  “我不會背叛我的國家。”局勢尚在他的掌握下,他完全沒有跑到邊疆去的道理,就算局勢失控,他也不會落荒而逃。

  “沒有人要您叛國,只是讓您跟我走。”

  “公主,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千羽的人馬四下環顧,緊張的催促。

  “大人,跟我一起走啊……我能給您自由,您在我的國家能得到尊重,得到我的一切……”

  玉海濤呆了一下,隨後轉身進屋,用力關上門。

  “大人……”千羽不死心的拍打著門。“您這是做什麼?您寧願過著被蒙養的生活嗎?”

  “公主,有人過來了,快走吧!”

  “大人……”千羽不甘的喊叫,得不到玉海濤的回應,時間緊迫,她無法阻止手下們拖著她離開。

  她懊惱極了,想破頭也不能明白,為什麼有人肯為了宣明那樣的人如此委屈自己?

  宣明聽說了千羽大鬧一場的消息,馬上派金蘭調遣人手,守到玉海濤身旁。

  金蘭將伺候玉海濤的人重新換了一批,他全不在意,靜靜的待在房中喝茶。

  忙完一切,金蘭吩咐宮女送上玉海濤的藥,隨即走向玉海濤,行禮後問:“大人,您沒事吧?”

  “一個弱女子能將我怎麼樣?”知道金蘭問的是千羽,玉海濤笑了。他想不通,如今的女孩兒都在想什麼?再任性瘋狂,也不可能逼他就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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