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夏琳娜 > 只愛娃娃不愛爹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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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皇帝,還日理萬機咧。” “不許輕視我爹!” 宋雨薔翻了翻白眼,抓他下床。“快梳洗,夫子正在書齋等你,下午你還得讀書練字。今天罵我人面獸心,不錯啊,你的用詞比以前豐富,全是我的功勞,明白嗎?” 鄭元朗氣結。宋雨薔在他面前總是強悍無比,在外人面前又裝得柔弱可憐。 “你一定是妖怪變的!”心裡不服氣,鄭元朗猛地端起洗臉用的盆子,毫無預警的將盆裡的水灑向她。 宋雨薔眼捷手快的在他搞怪之前,搶先手指一動,抵住水盆,使得他灑不出的水,一個反撲,淋到他自己身上。 頓時,只聽嘩啦聲一響,鄭元朗的衣裳全濕透了。 宋雨薔漫不經心的擦掉手指沾到的水滴,對著神情愕然的小公子,道:“老夫人交代過你的夫子,上課時,你若遲到一刻,就罰抄《孟子》一遍。不想晚上抄書抄到半夜,你最好乖乖的換上衣裳,趕緊出發。懂嗎?” 話說完,她捏著他柔嫩的臉頰,朝他露出街頭惡霸才有的邪惡笑容。 再次遭到挫折,沒能欺負到宋雨薔的鄭元朗,萬分不甘心,撇撇嘴角,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嗚……”洪亮的哭聲,再次傳到侯府各處。 鄭毓廷帶兵打了勝仗,朝廷的賞賜自然豐厚。 一箱箱寶物抬進侯府,隨便一件東西都比人命還值錢;然而,鄭毓廷看上眼的卻只有皇帝送來的兩匹西域寶馬。 他來到馬廄外,馬夫正在清洗馬匹。 新到的寶馬,體態勻稱,健壯結實,渾身雪白找不到一點雜色。 鄭毓廷叫來管家,吩咐道:“這兩匹馬一母一公,是母子,不必隔開來安置,把它們關在一起……”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不期然的,聽見一陣熟悉的哭聲,從不遠處的院落飄了過來。 鄭毓廷眉頭一皺,回家沒多久,便聽兒子哭了兩次。他記得兒子十分調皮,卻不愛哭,怎麼隔了兩年沒見,變得那麼愛掉淚了? 看著眼前兩匹雪白的寶馬,相互緊貼,彼此磨蹭,好不親密。雖是畜生,也有母子親情。鄭毓廷一向冰冷的心被觸動了。 他不禁要想,自己是否待兒子太冷漠了? “小的這匹給小公子。”他臨時起意,送一份禮物給兒子。“你們去帶小公子過來馴馬。” 即使再不喜歡孩子,元朗終究是他的骨肉,或許他該聽母親的話,多與兒子親近。 “慢著。”主意一變,鄭毓廷喚回下人。“我親自去。” 順著連綿不絕的啼哭聲,鄭毓廷再次走到鄭元朗居住的院落。 “嗚嗚嗚……”孩子越哭越凶了,那聲音倒不像是傷心難過,反而像在賭氣一般。 鄭毓廷無聲的來到屋子前,毫不意外的,聽見宋雨薔溫柔的安撫孩子—— “別哭了,元朗,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她的語調好溫柔,好動聽。鄭毓廷冰冷的心又動了。如此溫柔的女子,不知許配了人沒有? 若她尚未婚配,就憑她溫柔的性情與嗓音,他願意收她入房。 “嘿嘿!”霍地,一聲冷笑乍起。 宋雨薔的溫柔嗓音陡然生變,充滿了戲謔的意味。 鄭毓廷一怔,懷疑自己聽錯了。 “話說回來,元朗呀,你流淚的樣子可真動人哪!”宋雨薔變得邪惡的聲音,更加清晰的傳出屋外。 “哇啊啊啊……”受到刺激的鄭元朗哀號得更淒厲。 見多識廣的鄭毓廷,忽然腦海一片空白。 屋裡的宋雨薔,正一手按住鄭元朗,一手搔他的癢,欺負得小娃娃又哭又笑又掙扎。 “來,姊姊親一口。”她霸道的輕啃著小男孩柔嫩的臉蛋,一身作威作福的氣勢,無可披靡。曾經的溫柔靦腆,不翼而飛。 “嗚!你那麼大,當我娘都行了,居然好意思逼我叫你姊姊?不要臉!” “你說啥?”宋雨薔甜美的笑顏,倏地陰暗,盯著不斷反抗她的小公子,低聲問:“我,年紀大了?” “不……不……”調皮搗蛋的鄭元朗被她眼中的陰暗嚇到了,主動求饒,“姊姊,姊姊!” “乖,呵呵呵!” “嗚嗚嗚!”他要叫奶奶換侍女啦! 屋外的鄭毓廷,慢慢的回過神,感覺到他腦海裡溫柔可人的宋雨薔,所有美好的形象,猛然破碎了。 他不出聲響,推開虛掩的門,見到宋雨薔坐在圓桌旁,抱著他兒子吃豆腐;她甜美的臉上帶著極不相符的邪笑,乍看起來,竟比惡貫滿盈的匪徒還可怕。 宋雨薔並沒察覺到武藝高深的鄭毓廷已近在咫尺。 她專心的逗著頑皮的鄭元朗,享受調皮的孩子被她馴服的滿足感。 “奶奶為何派你來管我,奶奶這麼討厭我嗎?”鄭元朗哀號不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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