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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不過,或許一開始是不嫉護的,可問著問著又不免生出一些醋意,那些曾在他生命中佔有一席之地的女人,現在還在不在他心裡?

  所以,男人回答問題時,絕對不能露出半點懷念或回味的口吻。

  “噗……”她想想覺得好笑,男女之間的戰爭,果然都是女人挑起的。

  “自己偷偷高興什麼?”他彎身含走她還來不及放進嘴裡的小湯匙,順勢親了她的唇角。“現在知道了,果然很可口。”

  “喂……”她笑睇他一眼,也拿他沒轍。這男人,肯定知道女人總拿他沒轍,才會如此狂妄放肆。“原來你之前的風度翮翩都是裝出來的。”

  在店裡,兩人頂多嘴上“互虧”幾句,他從沒這麼明顯地對她做出親密的舉動。

  “我犯規了嗎?”他挪開手臂,讓她直接斜躺進他懷裡,低頭問她。

  一觸即發的曖昧姿勢讓她繃緊了起來,但他又偏偏什麼事都不做,好整以暇端來酒杯,啜飲一口,仿佛真是好心地出借溫暖的胸膛給她。

  她簡直要恨起他的無賴與吊人胃口。當然,如果他真的唐突地做了什麼,她也會拒絕的。

  這是一場心理戰,誰先動心,誰就投降,甘心臣服于對方的魅力。

  她壞壞地抿了抿欲揚起的嘴角,不急著掙扎起身,就這麼妥妥當當地偎著他,一靜一動問摩挲著他的胸膛。

  S形的坐姿折出她的柳腰,薄薄的衣袍裙擺服貼著她勻稱相疊著的長腿,身體、發間藏著粉粉的香味,偶爾抬起手喂他蛋糕,披巾滑落,溜出的細白手臂性感誘人,她知道男人受不了。

  單龍一是想一口吞了她。

  他愛死了這個女人,這個磨人精。溫香軟玉在懷,非得有過人的自製力才能克制男人的野性,不過,他喜歡她的調情,喜歡這樣的耳鬢廝磨,女人對他的吸引力不在床上,而是這些點點滴滴的生活情趣。

  兩人親昵地談天談心,說到有趣的事,她笑著笑著勾著他的肩,倒進他懷裡,身體愈貼愈近,姿勢愈坐愈親密,他環抱著她,偶爾撥撥她的發,親吻她的額,當他真忍不住想吻她的唇,她便又笑著避開。

  這是遊戲的默契,不能假戲真做的。

  他們在折磨著彼此的意志,情欲被逼到如鼓皮般繃緊,他們享受著這樣的折磨,棋逢敵手,暢快淋漓的折磨。

  喝光了兩瓶紅酒,聊到淩晨兩點,暗色中,兩人都微醺了,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還喝嗎?我去買。”他問。

  “我困了。”她說,打了個呵欠。

  “那上床睡覺去。”他體貼地攙扶起她。

  她沒問他回不回去,他也沒問能不能留,這夜太夢幻,太浪漫,讓人只想無止盡地沉浸在這氛圍中,不讓太現實的考量壞了這份美好。

  他將她抱上床,隨後躺了下來,拉上薄被。

  她望著他,笑了笑,縮進他朝她伸來的臂彎中,一切是那樣地舒服適切。

  性愛發生之前是有前奏的,是感覺得到的,但是此刻,她只有被細細呵護的甜蜜,被濃濃的戀愛滋味包圍,純粹到沒有一絲雜念。

  這是一個她意料之外的七夕情人節,她喜歡有他的陪伴。

  枕著他的手臂,貼著他熱熱的頸窩,馬雅一下子便感覺到睡意,他將手擱在她腰問,也打了個呵欠。

  兩人閉上眼,緩緩地進入睡夢中……

  他平常沒那麼早睡,只是淺眠休息著,她一動他便醒來,摸黑地拍哄著她。

  她夢裡五彩繽紛,背景流泄著華爾滋音樂,她有如音樂盒上的芭蕾舞伶舉高雙手,單腳立著旋轉一圈又一圈,最後撲進站在一旁的單龍一懷裡,兩人滾落開滿白色小花的柔軟草地上,她壓在他身上,俯視著他,兩人深情地凝視對方,情不自禁地探索對方的唇……

  “唔……”單龍一感覺頸邊拂過陣陣溫熱的氣息,麻麻癢癢的,接著耳緣被一團濕熱包圍,什麼東西舔著、吮著,撓得他渾身躁熱,舒服地吐出一聲輕息。

  當他的意識與感官愈來愈清醒時,緩緩睜開眼,果然,這個睡夢中仍惹得人心神蕩漾的女人就是兇手。

  “吾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他腦中突然浮現這句話,補注——“被折磨死的。”

  他也只能苦笑,寵溺地在她唇畔印上一個吻。

  她夢裡真實分不清,一手勾上他的脖子,柔軟的胸脯貼著他,紅唇循著甜甜軟軟的觸感,找著了,頑皮地探出舌尖勾勒他的唇型,渾然不覺身邊的男人受盡煎熬。

  “這個女人……真要命……”他發出幹緊沙啞的低咒。

  單龍一不想引火自焚,瞪著天花板移注意力,卻無法忽視她那愈來愈不安分的小手。

  他忍耐到手臂泛起青筋,只好輕輕地將她無意識犯罪的小腿移開。

  她突然張開美麗的眸子,似睡似醒,迷迷濛濛地望著他。

  “龍一……”她喚他的名。

  “嗯。”見她醒來,他輕歎,將額頭抵著她的。“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

  她眨眨眼,似還在美好的夢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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