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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如果他硬要把我帶走,我就讓他絕子絕孫。”

  “嚇——”這會兒換韓宇瞪大眼睛。幸好剛才沒讓她在身上多停留,他悄悄將椅子往另一邊移。

  “我瞭解了,馬上來。”紀桑亞送上酒,暗暗取笑韓宇的動作。

  “別偷笑,這可關係著很多女人的幸福。”

  “你不覺得這裡已經夠亮了?”她抿著嘴,嘴角卻洩漏了她的好心情。

  “什麼意思?”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嘖、嘖……”韓宇搖頭。“傳說中的桑亞,善解人意、溫柔婉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沒想到竟然是『毒辣派玉女掌門人』。果然是人言可畏啊!”

  “噗……胡說什麼。”她什麼時候善解人意、溫柔婉約了?關不住,忍不住,她還是笑了出來。

  韓宇又再一次失神于天使的笑容。不過很快地,紀桑亞又恢復一貫的清冷表情,快到讓他以為剛才出現的是幻覺。

  看見謝文風從遠處走來,紀桑亞關心地問:“大哥,還好吧?等等還要唱歌呢!”

  “沒問題啦!你調的酒根本就和葡萄柚汁差不多,你聽過喝果汁喝到醉的嗎?”謝文風笑說。

  韓宇吃味。“給風哥的調酒像果汁,給我的卻是原汁原味的烈酒。”他挪身靠近吧台內的紀桑亞,瞅著她想閃避的眼睛,故意逗她。“難不成想灌醉我?”

  “我比較想直接打暈你。”

  “酒後還可以亂性,暈了可就什麼事都做不了了。”韓宇輕聲地說,像手裡拿根羽毛搔著她的耳朵。紀桑亞頓時浮起一片雞皮疙瘩,她斜睨他一眼,不料卻跌入一片黝黑晶亮的深潭。

  她努力將視線拉回,硬生生扯出一句:“下流。”便趕緊坐回位子,只覺得兩腳不只酸痛,還發軟,簡直快要站不住。

  韓宇大笑。轉向謝文風說:“晚上的表演真是過癮極了。”

  “是啊!都三十年了,沒想到每一首歌都能讓我記起好多好多事,歌裡的情境、背後的故事,收歌時的喜悅與挑選主打歌時的掙扎,真的是五味雜陳。”

  趁著他們聊天,紀桑亞大大吸了幾口氣,撫平突來的心律不整,悄悄按摩著因長時間站立而酸痛的小腿。

  “不過——”謝文風認真地看著韓宇。“有一個人、一首歌、一個遺憾,一直放在這裡。”他捶捶左邊胸口。“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可能再聽他親口唱一遍。”

  “哦?還有誰沒來嗎?”

  謝文風但笑不語。

  紀桑亞好奇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有沒有人說過你老奸巨滑。”

  “通常是說寶刀未老或是老當益壯。”

  “我怎麼覺得是『老龜煮不爛,禍移于枯桑』。”

  “千里馬遇見伯樂,一般人會開心地慶祝。”

  這兩個人說話怎麼高來高去的?紀桑亞有種遇到仙人的感覺。

  靜默了許久,韓宇終於站起來,無奈地笑笑。“好吧!看在你是壽星的分上,只好犧牲色相,搏命演出。”

  韓宇走向舞臺向樂手說了幾句話,舞臺上的樂手對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紀桑亞盯著他的背影——一定是她看錯了,悲傷不可能出現在他這個無賴身上。她搖搖頭,甩開幾乎要改變對他的看法的念頭。

  一百八十公分高的韓宇站上舞臺,立刻吸引了交談中的客人的目光。

  背後悠揚的音樂緩緩響起,細碎的耳語逐漸停止。他站在臺上,一手拿著麥克風,另一手緊握著拳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唱歌——

  你無聲落淚
  燙傷我不能擁抱的雙臂
  只能不斷往後退
  退到對你沒有傷害的世界
  寧願轉身放棄自己
  不舍無盡等待折磨你
  身體任由酒精麻醉
  清醒承受自己犯的罪

  所有人,靜靜聽著那低沉喑啞的歌聲。紀桑亞則吞了一大口酒,望向他深沉的眼睛。

  欠你的溫柔
  遠遠守候開不了口
  該你的溫柔
  放手去追別再回頭
  想你的溫柔
  夜裡反側無力掙脫
  給你的溫柔
  雙腳跪地向天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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