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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是嗎?”於璿誇張地冷笑,跟餘希堯說:“你找了個酒鬼當你兒子的媽咪?”

  他瞥於璿一眼,平靜地說:“你今天很異常。”

  事實上,看見她的眼淚,他有些厭惡自己選擇以這樣傷害她的方式讓她清醒,雖然,這的確很有效。

  從她被吻的反應看來,他知道她已陷落愛情的迷咒中,只是,她眼中看到的他和真實的他肯定不同,不想讓她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他表現出赤裸逼人的欲望,她的單純與天真為兩人帶來距離,他可沒耐心跟她談那種花一個月時間聊天、一個月牽手的純愛。

  “我送你去搭計程車。”他略微粗魯地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往門口。

  他起生理反應了,只是作戲,他卻忘情地讓自己也陷進去……

  走出店外,他繞到車頭暗暗記下車牌,然後將她塞進計程車裡,把車門關上。

  石琳才坐穩,見餘希堯立刻掉頭走進店裡,她很沮喪、無措,她不懂,為什麼待在他身邊時覺得危險且驚慌,一旦他離開她又萬般失落……

  她很想哭,卻不知為什麼哭。

  像個被遺留在街邊的棄兒,覺得全世界都不要她了,疼痛蔓延整個胸腔,空氣被擠光了,痛得吸不進一點氧氣,她彎著身俯在自己膝上,無聲地任淚水奔流……

  餘希堯走進店內,坐回原來的位置。

  於璿此時有危機解除的輕鬆感,故作關心地問:“她怎麼這麼快就離開了?”

  “她不適合這裡。”餘希堯輕描淡寫,不想多談。

  她將頭輕靠向他寬闊的肩膀,心裡得意著,她早知道那個女人不合他的胃口,她太澀、太嫩,玩不起。

  坐了一會,兩人喝了不少酒,於璿提議到她家。“你這麼安分地當了一個星期的保母,我該發張獎狀給你。”

  “真人版獎狀?”他輕吐口煙,攬著她的腰問。

  “是啊!史上第一張,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裱框。”她又恢復原來的自信,輕笑著。

  “我迫不及待想看看上面寫了些什麼。”他猶如放棄自己般地更加狂浪,按熄煙,狠狠地將她摟在懷裡,走出店門。

  於璿坐進副駕駛座,一手滑進他的大腿內側,但是,他仍穩穩地握著方向盤,盯著前方的道路。

  他就是這種冷酷又令人撲朔迷離的神秘性格,她可以看見他對她的欲望,卻看不見他的在乎,她經常迷戀地望著他俊美的側臉,但他卻從不會轉頭給她回應,他的熱情只在床上,只在挑起彼此欲望時展現,讓女人痛苦不已卻又離不開他。

  房間裡迷幻的藍色冷光勾勒出床上交纏的身形,餘希堯激情不減,卻多了些溫柔與體貼。

  望著於璿沉醉的神態,他想起的卻是石琳縮在他懷中,張著無助的大眼,蒙著水氣泫然欲泣地顫抖,他嚇到她了,雖然出於他的本意,但她全然信賴地靠在他肩上,開心地說“愛死你了”的甜美聲音卻在他心頭蕩漾……

  於璿倏地睜開眼,直視著他的眼睛,像要看清他此時神魂還在不在。

  他閉起眼,避開她眼中的質問,弓起身體一波一波猛烈地向前推動,想耗盡體力宣洩心中隱隱的後悔與不舍。

  結束之後,他攬著她,無意識地撫摸她圓潤的肩頭,點了根煙,輕輕將煙霧吐向天花板。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于璿支起一邊身體,帶著猜忌與隱忍的憤怒看向他。

  “在說什麼?”他面無表情。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她可以不問他愛不愛她,兩人之間的愛欲你情我願,但是她卻無法忍受他在她身體裡想的是另一個女人。

  才剛褪去的妒意又排山倒海湧上,他今天真的很不一樣,女人對愛情的第六感像貓一樣敏銳,他的異常令她怒不可抑。

  他沉默不語。

  “你愛上她了?愛上那個女人?那個假裝天真無邪、做作得令人噁心的女人?”她裹起赤裸的身體,逼問他。

  “你需要這麼張牙舞爪嗎?”他不想談論石琳,也不想聽見於璿用那種字眼詆毀她,她的單純不是裝出來的。

  他也對自己剛才的分神感到歉疚,他可以不受女人束縛,但,他一向誠實,不該在這樣糾結的思緒下仍與於璿發生關係,對她而言,這是一種殘忍的背叛。

  男人通常不太關注那些細微的感情變化,他可以忽略甚至漠視,愛與不愛對他而言並不影響生活現狀,但於璿的逼問卻直搗他最深層的感覺,石琳的身影遂在他腦海中清晰了起來。

  一種長久維持的平衡被打破,於璿頓時像領域被侵略的野獸,失去理智,開始變得刻薄與尖銳。

  “你說過不會有婚姻、不談愛不愛,那現在又是什麼?你以為她清純,那只是女人用來勾引男人的伎倆,這一套我見多了,誰知道轉過身她是不是人盡可夫的妓女。”

  他又吐出一口煙,冷漠地說:“這種話不要說出口,難看。”

  “至少我對你沒有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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