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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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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草創這間公司開始,上面沒有人頂著,凡事都要自己思考、自己做決定,再難的事都要想辦法克服,她得長大,得學會獨立,現在的她最大的責任就是員工的生計,個性也早已從為小事舉棋不定蛻變得堅強果決。 只是,這一面,她從未讓陸子農看見。 在他面前,她單純地做自己,不必帶著工作時的戰鬥裝備,像個小女人似的以他為重心,凡事考慮他的感受,沒想到,他竟只記得她的任性。 這間連鎖店的負責人是女人,紀雪容考慮過自己的能耐,也向附近警局認識的警員打過招呼,絕對不是衝動行事。 “雪容,你相信你的能力,但你終究是女人,現在——”陸子農可以跟她好好談,只是,非得在這樣的時間談嗎? “女人就沒腦子嗎?!你根本不相信我有處理事情的能力,只是嘴上敷衍。” “不是這個意思……” “那又是什麼意思?反正,我總是不懂你在想什麼,我很累,沒辦法老是這樣猜測你的想法,如果你認為我不成熟,不願意告訴我,那就算了,都別說了。”她性急起來,一股腦地宣洩自己的不滿。 “我沒有想什麼——” “不說了!”見他還是這樣,她按鍵一按,將電話關機了。 氣呼呼地瞪著窗外,瞪著那依舊深鎖的大門。眼淚因為受委屈、受誤解,撲簌簌地湧出。 她知道時機不對,也知道他是真的擔心她,但是,埋在心裡深處的真實感覺,若不是衝動地脫口而出,也許,她便不會再提起了。 夜,深了。她抹去眼淚,扛著她的責任,繼續熬夜等待。 上午七點,紀雪容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到公寓,等了一夜,毫無所獲。 事情當然不會這麼順利,她只知道盡力去做,也許需要等十天半個月的,至少不要光會哀聲歎氣,什麼事都不做就向小人投降。 她拿著鑰匙,走出電梯,下意識地瞄向陸子農的住處大門,發現裡頭的門開著,她稍稍靠近,眼睛還未瞥見什麼,才聽到“喀啦”一聲,門打開了,接著,她便被緊緊地擁入溫暖的懷裡。 “你終於回來了……”陸子農懸了一夜的心,終於放下。 “你、一直在等我?” “你沒事吧?”他鬆開懷抱,檢查她有沒有受傷。她搖頭,見他一雙眼泛著血絲,倏地又紅了眼眶。 “笨蛋……幹麼等我?”她對他說了那麼過分的話,口氣那麼不好,根本就是遷怒於他,為什麼他下生氣,為什麼還要等她? “睡不著。”他輕描淡寫,揉揉她的發。我今天都會在家。” “你失去睡覺,有什麼事起來再說, “嗯……”她是真的很累,累到不想洗澡,想倒頭就睡。 “回去吧。”他淡淡一笑,將她送到對面,看她進屋,待門闔上才回到自己屋隉。 等待她的這個晚上,他想了好多事。 重逢之後,因為珍惜得之不易的相聚,兩人都避而不談過去那次失敗,只想著把日子過得快樂,只想著讓對方開心,希望能從六年前相戀的時刻接續下去,跳過空白的這些年。 但是,不去面對曾經存在的問題,不知道如何才能令她幸福,終究還是會歷史重演。 也許,她很努力,努力接受他的木訥,接受他的沉悶,勉強打起精神表現出快樂,卻在疲累,無力顧及他心情的時刻,爆發了。 他能夠只貪戀著她帶來的陽光、帶來的笑聲,卻不看她轉過身去的落寞嗎?她真的願意再回到他身邊嗎?心中有沒有些許猶豫? 上天恩賜他一個美好的女人,然而,這朵嬌豔的花是否會因他的自私而漸漸枯萎? 他失去了信心。 一夜未合眼,但他依舊了無睡意,只要想到紀雪容可能委屈自己接受他,他便難受得無法呼吸。 叮咚! 門鈴響起,他起身開門,是紀雪容。 “我可不可以來你家睡覺?”她剛洗完澡,心裡掛念著陸子農會不會因她昨天一時衝口而出的話難受著,只好找了個藉口來看看他。 他這樣徹夜等著她,她能不心軟嗎?還能再逼他說什麼嗎? 當心愛的男人受苦,女人的心更痛,這時候,她只希望他開心,什麼又都不願計較了。 “當然可以。”他笑了笑,將她帶進房間,等她躺上去後,幫她蓋好被子。 “你不睡嗎?”她張著滿懷歉意的眼眸,問他。 “還有一些工作,趕完了再休息。你睡。” “我下午要進公司,中午叫醒我好嗎?”她看著他,觀察著他。 他的眼中只有疼惜,只有包容……沒有生氣,也沒有責備。 她總以為自己長大了,成熟了,但在他面前,卻又老是太衝動、太任性。 “你安心睡,我會叫醒你的。” “昨天,對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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