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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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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大笑。「蠢也是蠢得可愛的那一種。」 兩人意外地愈聊愈開心,梁夙霏不為人知搞笑的一面全被雷拓給挖掘出來,他逗得她樂不可支,而她的機智反應也頻頻令他刮目相看。 從喜歡的人身上得到自己同樣被喜歡、被欣賞的訊息是件多麼鼓舞人心的事,連帶著,也讓自己更加有自信,更加喜歡自己。 梁夙霏便在雷拓的笑聲中漸漸地放開拘謹,放下層層顧慮,顯露出她性情中原本就存在的樂天知命與悠然自得的靈秀氣質。 第一次來到「芊園藝術中心」,梁夙霏便被這裡獨特的氣息給吸引。 這棟六層樓高、占地逾千坪的建築本身已是藝術,建築中心是一座有著濃濃南洋風味,挑高的庭園簡餐咖啡,環繞著庭園餐廳的玻璃回廊展示著畫作,所以,只要坐在餐廳裡,無論哪個角落與方向,都能欣賞到藝術家美麗的作品。 在這裡,藝術是如此可親,沒有距離。 而且,餐廳裡高朋滿座。梁夙霏意外,藝廊原來也能這麼熱鬧。 當梁夙霏從滿滿的讚歎中回過神來時,才驚覺前方有七、八雙眼睛直直盯著她。 嚇—— 雖然,她對於站在雷拓身邊就無可避免連帶著成為目光焦點這事已習以為常,但是,被如此近距離、毫不避諱的打量還是頭一遭。 不過,這些注視並沒有讓人感到不舒服。 她微微一笑。 沒想到,得到更多笑容的回報。 接著,那幾雙眼睛的視線移到站在她身旁的雷拓身上。 「你老婆?」有人出聲問道。 「不然咧?」雷拓答道,意思頗有除了他老婆外,他不可能和別的女人如此親近的意思。 這回答,實在很窩心,任誰聽了都會認為他的老婆必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說是女朋友也可以啦!」雷拓補充,說完,低頭看看梁夙霏。 她回視他,燦然一笑,沒有異議。 這種眼神的交流、這種不須言語的默契,會讓人的心忽地一陣酥麻,像是感覺到對方的愛意,頓時暖熱了起來。 「結了婚,感情還能像熱戀中的男女朋友……嘖嘖,難得,我喜歡。」其中一個朋友說。 「是經過三年婚姻的摧殘,還能保有一雙這麼清澈的眼睛,這才難得。」另一名留著及肩長髮、外貌落拓不羈的男子湊近梁夙霏,直視著她說:「我喜歡你的眼睛。」 如此直接的讚美不免令人難為情,但那男子的表情實在太誇張、太戲劇化,像在演歌劇似的,梁夙霏不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喂,雷拓,你老婆居然把我的讚美當笑話,完全無視我的男性魅力耶!」那男子哇哇大叫。 「對不起……」梁夙霏忍俊不禁,咬著唇道歉。 她知道那男子當然是開玩笑的,因為與雷拓交情夠深,愛屋及烏,逗她開心。 「我不是告訴過你,別小看女人的智商。」雷拓很維護地將她攬進臂彎,以一種沾沾自喜的口吻說道。 這動作令她感到被細細照顧著,很安心、很踏實。 「我突然想到一個耐人尋味的問題——為什麼愛情帶來靈感,婚姻卻扼殺靈魂?當初是哪個王八蛋搞出婚姻這套規矩的?」這群人當中有人突然提出問題。 「肯定是一個擁有權力但自卑到極點的男人,為了綁住他愛慕的女人所使出的計謀。」一個頭髮半白,但聲音鏗鏘有力的女士發表看法。 接著所有人都被這題目吸引,轉移了對梁夙霏的注意力,熱烈地討論起究竟該不該廢除婚姻制度。 梁夙霏雖沒有加入討論,但她對每個人發表的觀點都感到十分新鮮,聽得入迷。 「這些人就是這樣,除了創作,其他時間都像過動兒,很容易分心。」雷拓向梁夙霏介紹,「都是我很好的朋友,平常沒事時大家就泡在這裡哈啦抬杠,我晚上也經常來這裡。」 「我喜歡這間藝廊,也喜歡你的朋友,都是很率真的人,而且個性鮮明。」她全憑直覺,直覺的喜歡這群「過動藝術家」。 「不只鮮明,而且多變,需要時間才能理解他們跳躍式的思考跟反應,不過,很多時候也是屁話一堆,所以,他們說的話不必太認真當一回事。」 「這裡是個讓人感到很輕鬆自在的地方,所以才可能毫無顧忌、暢所欲言,而且,我發現這裡的氛圍真的很特別,彷佛能隔絕現實世界的紛擾,讓人不知不覺地感性起來。」 「謝謝。」她說得太棒了,這就是他想要的氣氛。 「咦……是你經營的藝廊?」她後知後覺的問。 「你對你老公的事業也太不關心了!」他忍不住敲她額頭一記。「連老公平常在哪裡鬼混都不曉得。」 「你不曉得管理的最高境界是無為而治?」她開玩笑說。 「這種管理丈夫的模式倒是對了我的胃口。」他稱許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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