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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漸漸感到有點似曾相識……

  忽然,發現門外有交談聲,俞箏爬起來看向窗外,看見穀正牧正和幾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站在門外說話,裡頭還有一個高大的外國人。

  俞箏著迷地望著陽光下英挺帥氣的穀正牧,雖然百思不解自己為什麼會睡在谷正牧房裡,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終於又見到他了。

  穀正牧和那幾個人談了好久,他表情平靜,看不出喜怒,所以不知道是好事壞事,不過對方倒很激動。

  這個男人就像人家形容的「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不管發生什麼事永遠那麼鎮定,那麼酷。

  「唉……」她支著下巴,輕歎一口氣。

  這就是相思,想見卻不能見;明明知道他就在那裡,卻沒有勇氣走到他面前,喜歡他卻要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看起來容易也做得到的事,偏偏就像攀登喜瑪拉雅山一樣讓人裹足不前。

  終於,他們談完了,那個外國人臨走前,鄭重地和穀正牧握了握手。

  俞箏縮回床上,將棉被拉到脖子下面。

  穀正牧進屋後發現俞箏醒了,先是愣了愣,而後很不自然地走到冰箱旁,像是有什麼東西卡在他腳上,害他走得很彆扭。

  「剛剛跟你說話的那些人是什麼人?」

  「不重要的人。」他隨口應著,轉身面向她。「睡飽了?」

  「嗯……」她捏捏被角,不免有些害羞,不過隨即用玩笑的口吻說道:「昨晚,你一定對我怎麼樣了,所以你要負責。」

  「昨晚發生什麼事,你還記得?」他挑眉問道。

  經她這麼一搞笑,兩人之間的氣氛自然多了。

  「不記得……」她真的連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

  「那我要負什麼責?」

  「不能說我不記得你就不負責啊,是男人就要有肩膀。」她好懷念兩人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看起來像鬥嘴其實根本是胡亂哈啦一通的對話。

  咦……?俞箏後知後覺地想起,其實他對她沒有很冷漠啊,哪一次不是因為先是這樣拌嘴,她惹他冒火,他跟她比惡毒,鬥到最後她卻先認真了,覺得受傷了,覺得他討厭她,然後悶個半死,傷心欲絕。

  「我沒肩膀,肩膀借你了。」他說。

  想起她的眼淚,她的柔軟,還有兩人乍地拉近的距離、湧生的戚情,他整個人又不自然了起來,冰箱門開開關關,一直想不起來要做什麼。

  「什麼意思?」

  「就有個瘋婆子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我家前面站崗,說了一堆話,然後下一秒就突然睡著了。」

  「昨晚……我自己來的?」經他提醒,她開始找回些模糊的記憶。

  「不然咧?我跑去你家把你偷抱來?」

  「這是不可能的事。」他不用偷抱,只要說一聲,她會立刻飛奔過來。

  「知道就好。」穀正牧想改變他們之間的說話方式,但不知怎的就是改不過來,他不想讓她再傷心難過,不希望她誤會他對她冷漠,可是……需要點時間調整。

  「我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或是做什麼奇怪的事?」

  「你的話……我大概沒什麼會覺得奇怪。」他終於記起要從冰箱裡拿出冷泡茶。

  「喂——我本身很奇怪嗎?」她給他一個白眼,老愛損她。

  「習慣就好。」他倒杯茶給她。

  她伸手要接,他卻又把杯子收回去,害她撲了空。

  「怎麼這樣待客的?」

  「不速之客就不用太講究。」他轉個身,改倒白開水給她。

  剛醒來就喝冰的,不好。

  「你喝茶,我喝水?」她抗議。

  「給你喝你就喝。」他沒有解釋原因。

  「壞人。」她也只好喝了。好渴。

  「昨晚才說我是好人的。」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穿著睡衣,蓬鬆著一頭亂髮,紅腫的眼,讓他好心疼,可他就缺少了點衝動,沒辦法坦然地將心情告訴她。

  「那我一定是安眠藥吃太多了,昏頭了。」她不自在地拉拉衣服,這時才發現自己居然穿著睡衣。昨晚,到底還發生了多少事?

  「你吞安眠藥?」他心一驚,坐到床邊。

  「不是要自殺,只是睡不著,多吃了一顆。」她瞧他這麼緊張,好像有多關心她似的,害她又要亂想了。

  「為什麼睡不著?」

  「夏天,蟬鳴太大聲。」她胡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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