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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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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這樣。」她大步走到他身邊,勾住他的手臂。「這樣並肩走才叫散步。」 她真的發酒瘋了,膽敢對他放肆;是太絕望了,所以想毀滅掉所有關係嗎? 「有醉到需要我扶你嗎?」他低頭盯著她的手,覺得她今晚怪怪的,又說不出來哪裡怪,像是有什麼心事。 「有,頭好暈。」勾都勾了,再縮回來就太窩囊。 她故意任性地摟緊他的手,心頭七上八下,繃緊神經地等了一會兒,發現他居然沒反對。 哇、哇、哇——今天是「老闆跑路,跳樓大拍賣」嗎? 谷正牧完全變了一個人。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索性,她裝瘋到底,提出擱在心裡好久的問題。 「哪有?」他大聲反駁。或許一開始是,但都認識了那麼久,她還以為他討厭她嗎? 穀正牧承認常常忘了她是女人,沒想過她竟如此脆弱敏感,將他不愛說話的個性誤當成討厭她。 「呵……沒有就沒有,那麼大聲嚇人啊。」她笑,笑得好開心。 真好,問了真好,她的心情好過了些,至少,她還稱得上是他朋友。 「我沒有討厭你,討厭的話理都懶得理你。」他的個性確實容易被誤會成「難搞」,不過,他不希望俞箏誤會。 「那我常去找你們,你會不會覺得很煩?」她好想知道,想知道他對她的感覺,再怎麼芝麻綠豆大的事都想知道。 「還好……」 「還好就是有一點點嘍?」她仰起臉,望向他好看的側臉。 他的鼻子好挺,鼻樑微微隆起,像西方人的鼻子;臉型瘦削但有棱有角,很性格;嘴唇薄薄的,下顎有個小凹痕,額邊的頭髮被風吹出一絲一絲的紋路,讓人忍不住想觸摸看看是不是和想像中一樣柔軟。 此時此刻的月光,此時此刻的氣氛,她對他真的很動心。動心到想獸性大發,撲上去抱住他。 「沒有啦……」 「一點都沒有?」 「完全沒有。」這女人喝完酒真「盧」,像小孩子一樣。 「那有沒有一點喜歡?」 他皺起眉頭。「你問題真多。」不討厭不就是喜歡?是要他挖心剖肺她才肯相信是不是。 「因為我喝醉了,喝醉了話就多。」她爬上一旁花圃的矮牆,測試自己能不能走直線。 「喂——小心點——」他反射性地捉住她的手,以防她跌下來。 俞箏不怕,就算現在摔得鼻青臉腫,恐怕她也不會覺得痛了。 因為她開心,因為愛情的魔力有止痛療傷的功能,會讓人生出無所不能的勇氣。 「都幾歲了,還玩這個。」他就是不肯好好對她說話,不肯待她溫柔點,明明擔心卻又嘴硬。 「……」這個男人,真有氣死人的本事。 「我說真的,快下來。」穀正牧又要護著她,又要注意她腳下的高跟鞋,生怕她一下小心扭傷腳。 「那我跳下去嘍,你接住我。」她撒嬌地說。 不待他回答,她就跳了,往他的懷裡跳。趁著微醺,趁著還有對他撒嬌的勇氣,她想更貼近他一些。 穀正牧接住她了,正想念她幾句時,卻察覺到她的手輕輕地環住了他的腰,而她的臉頰正親昵地靠往他的肩窩。 他不敢碰她,感覺有乘人之危、吃她豆腐的嫌疑,所以雙手始終垂在身側。 「好了,清醒了。」俞箏倏地抬起頭,往後退一步。「可以回家了。」 「嗯……」他凝視著她,發覺她眼眶似乎隱隱閃著淚光,心想自己是不是又在無意間傷到她了。 他並非馮亞克說的那麼遲鈍,隱約也感覺得到她對他的關注,但他不確定對她的感覺是不是哥兒們的成分多一點。 誰讓他們從一開始就不對盤,感情就是在吵吵鬧鬧中建立起來的,要他把她當女人來呵護,一下子很難轉變,他也覺得怪彆扭的。 如果他都還厘不清自己的感覺,如何能不負責任地回應她的感情? 「幹麼這麼含情脈脈地看著我,不是想偷襲我吧?」她故意環著胸,瞪他。 「想太多。」他笑著輕戳她的額頭。「酒品這麼差,以後少喝點。」 想想,哪有女人在喜歡的人面前這麼搞笑、這麼粗魯,而且,她跟他還比不上她跟阿浩的親近。 「清醒了就走吧。」他沒再去深思這個問題,大家都是朋友,只要相處愉快,誰跟誰比較親不重要。 待穀正牧轉身後,俞箏撫著他觸碰過的額頭,淒淒地想——他還是木頭點、機車點好,至少,她不會因為兩人關係稍微好轉就錯亂地燃起希望,又瞬間被澆熄…… 她已經表現得夠明白、夠主動了吧,看樣子,他們之間是不可能起什麼化學變化了。 也許,他真的對前女友念念不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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